“如何?”
“如您所料,戴大匠的確將撤換圖紙的事寫成密函,欲派人送往宮裡。不過幸好,屬下已經截獲,就等殿下發落了。”
任飛說著,從身上掏出那封秘信。
厲青青看了看,信上贅述了戴維昌對自己各種不滿,以及撤換圖紙,縮減預算等事。
不過他沒說新圖紙的問題。
也就是說,新的魚鱗海塘圖紙是沒有問題的,那就是可行之舉。
厲青青想到這點,會心一笑,歡喜的捏緊了這封信。
不懂狀況的任飛看的滿臉懵逼,“殿下,戴大匠這封信一旦送到女帝手裡,您可就犯了欺君之罪,就這樣您怎麼還樂上了?”
“飛兒啊,有些事,你不懂。”厲青青一改對他的稱呼,然後又莫名的用一種老大懷慰地眼神看著他,看的任飛心裡跌宕起伏。
怎麼個意思,殿下看自己的眼神為何有種看待稚子的感覺,而且還偏重那個“稚”字,他到底是怎麼得罪殿下才得如此特殊的眼神關愛?
厲青青看他滿臉茫然又糾結的表情,忍不住撲哧大笑,“沒什麼事,你就先退下。”
任飛抖了抖嘴角,忍著滿臉黑線,默默地退下了。
厲青青又重看了一遍密函,臉上笑意更燦爛了。
其實新的圖紙敲定之後,厲青青多有不放心,決定讓任飛密切注意。
一來是注意戴維昌會不會膽小怕事,擔心臨時更換圖紙讓他犯下欺君之罪,而提前去信送往宮裡。
二來是注意新圖紙有沒有任何破綻。
當然,這點,厲青青沒有直接跟任飛說。因為她存了私心,私心希望公孫傅送上來的圖紙是沒有問題的,私心希望他就是那樣簡單,乾淨,儒雅的一個人。
因為私心,她不敢直面,所以一直都是以旁敲側擊的姿態瞭解這件事。
戴維昌是多年經驗的水利營造師,就算他做不出公孫傅這樣的圖紙來,但要想從圖紙上看出破綻,一定是可以的。
這些日子,戴維昌都不曾為此來找過自己,也未在信中提及,那就說明,公孫傅所做的魚鱗海塘的圖紙是沒有問題的。
也就是說——他是可信任之人,他手裡這張圖紙也是可以解決兩難問題的唯一辦法。
厲青青松了口氣,他果然就是她的希望!
真正敲定了圖紙,解決了人手之後,海塘修建就越來越快了。
僅僅過了一天,條石已經陸陸續續運來,塘底已經掏挖乾淨,塘基已經在建了。
厲青青再次站在海塘上眺望藍天大海時,心情更歡愉,更澎湃。
照這樣的速度下去,不出三個月,只要過了這三個月,她就能斬獲興修海塘之大功,就能加官進爵步入朝堂。
到那時,誰再敢欺辱她,傾軋她,她定然加倍償不死不休!
她暢快一笑,斜揚起的弧度像一抹冷鋒,直逼海中的小山,厲青青望著山頂眸色一深。
如果有可能的話,她不介意登峰造極,問鼎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