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光線為之一暗。大塊頭的鄂大虎像是一座肉山似地堵在了那裡。
鄂大虎在笑,滿臉橫肉的臉上卻因為笑容顯得越發猙獰。
“有事嗎?”束星北皺著眉頭問道。船屋上的鄰居們彼此關係並不熟稔。為了活下去,爭奪少得可憐的生存資源,鄰居們相互之間多的是提防。因為離得近,誰得到了什麼好處,總是第一時間為鄰居所知道。
所以鄰居帶來的往往是危險。
鄂大虎這個人束星北也清楚。他仗著力氣大,塊頭大,和另外一幫人組成了捕獵隊,專門在海洋深處捕捉海魚和海獸。海魚和海獸渾身上下值錢的地方多,只要能弄到,賣給spea
公司,賺的遠不止是一點食物和水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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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有衣服鞋襪銷售,還有牛奶,各種魚製品罐頭,只要能拿到足夠交換的東西,連同匕首梭槍之類的武器也得能到。
“這不是發現了一頭海獸,想讓束小兄弟賺一筆嘛。跟我走,保管你有收穫,”鄂大虎笑得越發燦爛起來。
有這麼好心?束星北對鄂大虎的提議暗自嗤之以鼻。
鄂大虎是個什麼人,束星北心裡再清楚明白不過了。
自己已經家破人亡了,也從來沒有看到過鄂大虎能過來說一兩句關心的話。
平時在舷板上見到了,擦身而過的時候,鄂大虎看向他的目光,都寫滿了不屑。
“我哪有那個能耐啊,”束星北搖了搖頭,“謝謝鄂大哥了。”
“我叫你,你竟然敢不去?”鄂大虎怔了一下,立即就憤怒了。
在鄂大虎看來,自己這是給束星北一個跟自己後面做事的機會,這個小子居然拒絕了。他不是應該一臉感激嗎?
鄂大虎捋了一下袖子,衝著束星北就過來了。
“等等,”一個女音響了起來,“讓我來勸勸束家小兄弟。”
一個女子風風火火地跑了進來,她先是對鄂大虎翻了個白眼,“我就知道你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請人哪有像你這樣請的?真要命。”
說著,她又轉向了束星北,“你是叫阿北,還是星北?大虎說的是真的。那頭海獸受傷了,我們捕獸隊本來人手夠了,可是有個兄弟今天生病了,差一個人。這不,就想到你了,大家都是鄰居嘛,彼此也要相互照應。本來鄧應好想叫其他人,被我和大虎攔住了。有好處,總不能先想外人。你說是吧?”
這女的叫秦春麗,她家距離束星北的住處也不遠。
秦春麗話說得漂亮,這女子可也是一個厲害的主,力氣大,膽子大,心也狠。她嫁過人,丈夫因為身體弱,經常生病,被她直接給賣到了spea
公司當奴隸去了。
丈夫連硬話都沒敢說,面對spea
公司來人的時候,居然被秦春麗嚇得只敢說是他自己自願的。
“我倒是想參加,”束星北嘆了口氣,“前幾天下海被海獸傷了後背,到現在還沒有癒合。”他的意思是明白不過,拒絕。和秦春麗、鄂大虎這樣的人合作能叫合作,叫賣命還差不多。
真得到了好處,束星北絕對連魚嘴上的鬚子都弄不到一根。
他清楚,對方兩人之所以要叫上自己,百分百是缺少誘餌。要自己去當誘餌罷了。
束星北當過捕撈獨行客,他見過捕獸隊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