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需要一個契機。”蘇先生站起身來走到孤影身旁輕聲說道。
孤影聞言猛地抬頭看向蘇先生問道:“先生所說的契機是什麼?”
蘇先生搖了搖頭說道:“每個人的契機都不相同,我也不知道你的契機是什麼,何時會出現,既然是心病,自然得多問心,不是麼?”說罷,蘇先生還抬起摺扇捅了捅孤影的胸口。
孤影此時只覺腦海之中一陣暈眩,心中不知作何感想,嘴裡也不知吐何言語,只是愣愣的杵在原地,久久無法平息。
蘇先生的話的確點醒了他一些,但是卻是他不敢去接受的事實。因為此前孤影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鳩佔鵲巢的異類,從小在姐姐口中瞭解到了劍客的故事,劍客的地位在他的心中越高他就越感到自卑,而如今蘇先生告訴他劍已經接納他了,但是他明白自己還無法去接受這把劍,自己還沒有成為劍客的覺悟和資格,而這個覺悟或許這便是蘇先生所說的那個契機吧。
“我想你現在心中應該已經有答案了吧?”蘇先生輕搖摺扇開口詢問道。
孤影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又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確定。”
“這就要看你自己的心意了。”蘇先生似乎想要說的也都說完了,拋下最後一句話後足尖輕輕在屋頂一點,直接騰空而去了。
孤影看著蘇先生離去的背影,畢恭畢敬的對其一拜,雖然心中的結依然還未解開,但是今晚的對話卻在他的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讓他往後的道路有了方向,而這正是此時孤影最需要的東西。
或是蘇先生離去時的動靜太大了,樓下喘息的聲音猛地一頓,隨後孤影聽到一個男人的怒吼:“誰?誰在屋頂上!”
“不好!快溜!”孤影心中驚叫一聲,反應也是極其迅速,直接一個翻身從客棧的另一側翻了下去。
就在孤影離去的剎那,一個僅穿了一條褲衩的肥胖男子翻上了屋頂,這屋頂上雖然空無一人,但是上面凌亂的瓦片無不證明了有人來過的痕跡,氣的肥胖男子一陣啐罵:“媽個巴子的,別讓老子抓住你這個沒品的小雜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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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城風語派的祠堂內,四周都掛著了雪白色的布帶。
祠堂顯得很清冷,夜色既濃卻沒有點燈,微微的月光照落堂中央擺著的一口實木大棺,晚風拂過四周的布帶,吹得其前後飄揚。
一箇中年男子獨自坐在木棺旁,撫摸著木棺上的刻痕,眼中不斷掙扎著,似乎在做一個非常艱難的決定。
“風兒,沒事的,無論你做什麼決定爹爹都支援你,哪怕......哪怕是勾結魔教!”中年男子一點點的說道,聽他的語氣似乎已經知道了嚴風勾結魔教的事實。
“嘻嘻,嚴門主考慮的怎樣啊,只要你按奴家說的做,屆時傷害過令郎的人以及他們背後的一切都將被我們盡數誅殺。”一個陰柔的聲音出現在了中年男子身後。
“魔教情慾宮宮主玹夜,以你的修為獨自覆滅這祁城又有何難,我嚴成一人又能幫你魔教做些什麼?”風語派門主沒有回頭,看來此前他就已經與之見過面了,所以才沒有什麼驚訝之色。
“看來嚴門主還專門調查過奴家的身份呢,正如你所說這祁城確實沒有什麼夠看的角色,但是奴家不能出手,只要奴家不出手發生在南域的一切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鬧。”玹夜飄到木棺前,修長的玉手拂過木棺,眼中流露出幾絲同情之色。
“真是可惜了嚴少爺,明明有著大好前途,卻死在了那荒山野嶺中,最讓人感到絕望的還是他打了南城城主府大小姐的主意,可惜了......當爹的只是一個破妄境,報仇之事怕不是遙遙無期啊。”玹夜邪魅的紫眸似有似無的看向嚴成,萬千情愫在他眼中匯成一條線竟顯得無比妖嬈。
“我答應你,只要你能替風兒報仇。”嚴成深吸了一口氣,閉上眼睛緩緩說道。
玹夜聞言一陣嬌笑,眼中邪魅之色更盛了幾分,點了點頭對嚴成說道:“嚴門主倒有幾分梟雄之姿,奴家真是越來越看好你了呢,一切奴家都已經替嚴門主準備妥當了,嚴門主直接開始便是。”
嚴成拳頭緊握,有些蕭索的從祠堂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從供桌上取下自己的佩劍一步步的朝著祠堂外走去。
今夜的風語派註定成為一個與世隔絕的煉獄,而行刑的獄卒卻是他們平日裡備受敬仰的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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