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病有深淺,用藥分重輕。
妙手能回春,針續佳人命。
當我說出“大限將至”這幾個字的時候,房間裡的空氣彷彿頓時凝固了一般,屋內鴉雀無聲幾乎落針可聞,大家的表情看上去都很吃驚,由其是胡可兒,當聽到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本人已經僵硬在了那裡,她張著嘴大口的喘著粗氣,瞪著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我。
房間裡的氣氛現在很是詭異,人們都沒有說話,就連馮老爺子也是驚呆在了座位上,過了差不多十幾秒鐘,胡可兒氣得渾身顫抖,徹底向我爆發了出來。她的本意是想懟我兩句就完事了,沒想到我會說出這種話來,他還以為我是在報復她。
於是,她像發了瘋一樣,將手裡的筷子向我這邊投擲過來,嘴裡冷笑不已,並向我吼道:“哈哈,好你個董泫!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小小年紀怎麼可以這麼壞!我問你,你憑什麼說我大限將至的?你憑什麼這樣說!今天你要是不給我解釋清楚,今天出了這個門我就去法院告你!告你誹謗!你給我等著!”
馮燕燕看場面要失控,她馬上到了胡可兒的身邊,不停的在那安慰著她,叫她先別生氣,先聽聽我是什麼意思。在坐的馮家眾人,也都紛紛的打著圓場,我卻還是坐在座位上,面無表情的看著她這一系列的舉動,沒有任何反應。
現在和我一樣在座位上無動於衷的就是曹老師了,因為他對我的醫術是很自信的,我是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說出這麼傷人的話的,其實,當我給胡可兒號完脈,曹老師看我猶豫的樣子,他就已經猜到了胡可兒的病情可能很嚴重,因為,曹老師從來沒有看到過我,表現出這樣的神情。
我看了一眼身旁的曹老師,他只是向我微微的點了下頭,示意我給大家解釋一下原因,於是,我再次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向大家解釋起來,由其是向胡可兒本人解釋其中的原因。
我對胡可兒,說道:“胡小姐,你先冷靜一下聽我把話說完,我先問你幾個問題,請你如實的回答我的這些問題。”“可以!你問吧!我就看你到底想幹什麼!還想冒什麼壞水!”胡可兒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聳了聳肩不緊不慢的,說道:“我想問一下胡小姐,您每天的飲食時間都是在幾點?由其是你在晚上的飲食時間。”“我每天早上一般不吃飯,中午正常吃飯,晚上嘛就沒有固定的吃飯時間了,有時因為工作的關係可能很晚才會吃飯,也有可能晚上不吃飯,這有什麼問題嗎?”胡可兒賭氣囊囊的說著。
我點了點頭,繼續問道:“你每天是不是在凌晨三點到五點這個時間段醒來?而且醒過來後就再也睡不著了,有時還會出現偏頭疼的症狀,對嗎?”
當我說完這些的時候,胡可兒明顯不似剛才那般激動了,而是楞楞的點頭,說道:“你是怎麼知道的?我現在經常的失眠,每天四點多就醒過來,有的時候確實有頭疼的症狀出現,這又說明了什麼呢?”當胡可兒被我幾句話說中她的情況後,在房間內坐著的一眾人,都吃驚的看著我。
我笑著繼續對胡可兒,說道:“而且你在早上醒過來後,由於睡不著覺的緣故,你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點上一隻香菸,我估計你吸菸的時間也不短了,而且你這一吸就到早上六點左右吧,而且是煙不離嘴,是不是?”當我說完這些的時候,胡可兒再次張大了嘴巴看著我,周圍的眾人,透過胡可兒的表情變化,也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說的事情全中。
胡可兒現在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驕橫態度,聲音也放緩了下來,對我說道:“這些你都是怎麼知道的?我吸菸是從我前年第一次偏頭疼開始的,當時我頭像裂開一樣的痛,我去醫院檢查過,也吃了很多的藥物和止痛片效果都不明顯。於是,有一天實在有些受不了了,這才點上了一支香菸,沒想到這煙多多少少能起到一些緩解疼痛的作用,就這樣我從那個時候起開始吸菸的。”周圍的馮家眾人都在聽著,都有些吃驚的看著胡可兒,他們都沒想到,給人一種溫柔、美麗、大方的著名主持人,居然還是個重度菸民,這個事實有些讓大家的大腦接受不了。
在現在這個社會,大多數國人還是很保守的,女人如果抽菸的話,就會被定義成有問題,不是好女人,所以,胡可兒在說出這些的時候,明顯臉上多少有點掛不住,畢竟她可是個公眾人物,這要是讓大眾知道了她吸菸,對她本人和她所在的電視臺的影響都不會太好。
當她的話語軟下來的時候,我也是輕嘆了一聲,說道:“我之所以能知道你吸菸,其實都是你告訴我的,一是你的右手食指和中指有明顯煙燻的尼古丁的痕跡,二是你身上有一股子淡淡的煙味,這種尼古丁的味道是用多少香水也遮擋不了的,三是你的牙齒有了一層很淺薄的煙垢,從這些看出來你吸菸的時間已經不短了。”我說完這些,周圍的眾人這才恍然大悟。
胡可兒接著追問我,道:“那這些又能說明什麼呢?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必然的聯絡嗎?”她問出的問題,也是在坐的眾人想要知道的答案。
於是,我接著向胡可兒解釋,說道:“你的這個病,最初是從你的飲食沒有規律開始的,我也猜測到是你的晚餐時間有問題,畢竟你是乾的電視臺主持的職業,晚上的生活沒有規律,有時暴飲暴食,有時吃飯很晚,而且在晚上的時候還都是以比較油膩和上火的食物居多,比如泡麵,麻辣燙、燒烤等等吧,是不是?”當聽我說完這些,胡可兒不住的點著頭,嘴裡面不由自主住的說道:“對,對,對,平時錄製完節目,都是很晚才結束,為了省時省事就來碗泡麵,有時同事多了就會去外面的燒烤攤大家一起吃點,偶爾也喝點白酒與啤酒。”現在的胡可兒已經開始相信我說的話了,從她的表情現在就可以看出來。
我繼續說道:“這還不是主要的問題,你主要的問題是你的職業,你是一名主持人,又是一名公眾人物,你的一舉一動都牽扯了好多的人和事,所以,你平時必須精神高度集中,頭腦裡的那根弦時刻緊張的繃著,所謂,過猶不及就是這個意思,它也需要放鬆的,這就造成了你晚上睡眠質量不好,這也是其中的一個原因。”大家這時都在認真的聽著我的講解,由其是胡可兒瞪著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生怕聽漏了我的話。
我進一步跟她講解著其中的原因,我說道:“我們中醫上講,35點這段時間是寅時,肺經當令。中醫的經脈是從肺經開始的,陽氣的生髮也由肺開始。順其自然才符合自然,包括人的氣機,陰陽從這一時刻開始轉化,由陰轉陽,人體內的氣血由靜止向活動轉變,開始進入陽盛陰衰的時候。‘肺朝百脈。’此刻肺經最旺,肝臟在丑時把血液推陳出新之後,把新鮮的血液輸送給肺,透過肺送往全身。所以此時睡眠好的人清晨起來面色紅潤,精力充沛。而胡小姐你呢,不但在這個時間點醒過來,還吸上香菸,可謂是對你肺部健康的‘火上澆油’,更加重你肺部的負擔。”胡可兒聽著我的話,不住的點頭,這個時候房間的門被領班和一眾服務員推開,打斷了我的說話,開始準備要上菜了。
馮總反應很快,怕胡可兒的事情被外界所傳,影響她的名聲,於是,馮總站起身向她們的領班交待了幾句後,之後,領班將一眾服務人員又撤出了房間。
我看她們出去後繼續跟胡可兒,說道:“你寅時醒來是氣血不足的表現,人體進入深度睡眠一般是三點到五點,這個時候恰恰是人體氣血由靜轉動的過程。如果在這個時候容易早醒,實際上就是氣血能量已經不夠了。如果這個時候醒來小便的話,代表腎比較虛;如果你這個時候醒來是滿頭大汗的話,那就需要特別注意了!因為,心為汗之母嘛!咳嗽會在寅時加重,子時膽經當令,丑時肝經當令,肝膽木氣旺,木火刑金,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患有咳病的人,總是會在凌晨3:00~5:00加重病情而咳醒的原因。《黃帝內經》把肺經的作用比為“相傅之官”。所謂相傅,就是皇帝的宰相或者老師,如姜子牙、劉伯溫等。從人體的本身來看,位置高於心臟的就是肺。心為君主之官,肺是相傅之師,是君主的老師,所以處於君主之上。在肺經處於開始的位置時,身體各部在寅時就會逐漸由靜轉為動,各部分對血、氣的需求量都慢慢開始增加,這時肺作為‘相傅之官’,就一定要承擔起讓身體均衡的職責,一旦開始‘宣發’、‘肅降’失職,就會引起非常嚴重的後果。比如身體各部對血、氣需求量的增加,心臟負擔的加重,這就是許多心臟病患者,死於凌晨三四點的原因。寅時的身體狀況能反映出一個人的健康狀況。”當我說完這些的時候,不光胡可兒被我說的心服口服,就是在坐的馮家一眾人也是對我心悅誠服,特別是站在胡可兒身旁的馮燕燕,在她的眼神中看我不知什麼時候也多了一絲不一樣的神彩。
我對面的胡可兒,聽我說出這些話後,雖然有的聽不太明白,但也知道一個事實就是,我沒有騙她,她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我看著她又補充了幾句話,說道:“剛才我在給你把脈的時候,發現你的尺脈無根,若有若無,所謂尺脈者,人之根本,根本先絕,則莖葉枯啊,因此我推斷你的問題出在丙丁日,於時辰中,當是寅時,也就是三天後。”這時房間裡面大家都沒有再說話,胡可兒像傻了一樣在座位上發著呆,因為我說出的話,大家聽了都感覺有點匪夷所思,可是又不得不信。
大家看我坐下,先開口的說話的是坐在主座的馮老爺子,就聽他和藹的對我,說道:“小泫,既然你把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不如你看看胡姑娘的病,應該怎麼治療吧,你敢說出來,就說明你一定有辦法,是不是?”馮老爺子希冀的眼光在看著我,胡可兒的眼光也看向了我,這時大家都把目光望向了我這裡,我也只好再次的站起。
我看向了坐在座位上無精打采的胡可兒,對她安慰著,說道:“我這裡有個湯劑可以送給你,但同時還要配合針灸治療,應該還來的及,就是不知道胡小姐你信不信了。”“什麼?有辦法,那小兄弟你快點給我吧,我相信你!如果能治好我的病,什麼事我都可以答應你!”胡可兒聽到我說有方法,馬上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激動的說道,同時,還向我拋了個飽含深意的眼神。
我微一皺眉,但還是正色的向她,說道:“這個藥方就是酸棗仁湯,是東漢張仲景創制的名方,這個藥方是治失眠的經典,虛勞虛煩不得眠,酸棗仁湯主之。方由酸棗仁、甘草、知母、茯苓、川芎組成,具有清熱除煩、養血安神之功,主治肝血不足、虛熱擾神證,臨床可見失眠心悸、虛煩不安、頭目眩暈、咽乾口燥、舌紅、脈弦細等症。諸藥相伍,共奏養血安神,清熱除煩之功,可使陰血得補、心神得養、虛熱得清,虛煩不眠、心悸等症可除。酸棗仁湯以酸收為主,辛散為輔,兼以甘緩,同時,你還要戒掉菸酒,一會兒我會把這個藥方寫給你的。”當我說完,胡可兒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一樣,從她的挎包裡面拿出了記者平時隨身攜帶的筆記本和筆,小跑著來到我的身旁,恭敬的遞給了我,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樣子。
我接過她遞過來的筆和本,將剛才我所說的藥方與這藥的用法用量,寫在了她的本子上,遞還給了她,她接過本子看了一眼裡面的內容,顯得很是高興,又問我道:“那個針灸的輔助治療呢?”還沒等我回答,還是坐在主位的馮老爺子搶先,說道:“胡姑娘,小泫就是針灸的高手,這樣吧,我提個建議等一會兒吃完晚飯,我讓酒店開一個房間,讓小泫給你進行針灸治療,你看如何?”胡可兒聽到這對馮老爺子是連連感謝,我則是看了一眼身邊的曹老師,見他衝我微笑著點了點頭,也就同意的馮老爺子的建議。
就這樣,我們大家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坐好,透過剛才我展現的醫術和對醫理的講解,馮家的眾人對曹老師和我,顯得又更加的尊敬,大家不時的向我和曹老師敬著酒,特別是胡可兒,她真是百變的性格,現在的她手裡面端著一杯飲料,完全沒有了剛才頹廢的樣子,看上去性格很是活潑,和大家有說有笑的完全沒有拘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