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高仲離,幽雲國琴師。”
“你是在幽水之畔為唐前輩和封前輩彈奏‘歸路’之曲的人,”莫千與感到頗為驚愕,不過她在古籍之中並未看見高仲離也參加了北丘頓地這場大戰。
高仲離發出很是欣慰的笑聲,道:“看來還是有人記得我的,不枉當初我給他們奏的那一曲,也不枉我在這裡等待如此之久。”
“你在等待什麼?”蘇幕問道。
“等兩個修劍的人,”高仲離很是期望的看著蘇幕和莫千與,他星光所成的眸子之中,似乎還有這些許的解脫,
“準確說,是兩個一男一女的修劍之人,你們的性別剛好合適。”最後一句話。
蘇幕總感覺有些滲人。
“前輩的意思是?”莫千與凝眉。
“你們兩個真乃天賜機緣,我要將名震大陸的無題劍經傳授於你們,”顯然,高仲離想要從蘇幕和莫千與的臉上看見不一樣的反應。
但蘇幕一點都不激動。他先前當然有聽莫千與說過唐六郎和封九孃的無題劍經。
曾經兩人憑藉著無題劍經跨越了洞虛和歸道之間的鴻溝,竟斬殺兩名歸道。
對於如此劍道功法,蘇幕自然頗為好奇。但正所謂福禍相依,這傢伙能夠這麼好心的傳授他們所謂的無題劍經,這也太奇怪了。
莫千與亦有同感。雖然她曾在古籍中看見過高仲離,但誰能確定眼前之人真的就是高仲離。
即便是,對於她來說也依然是陌生人。高仲離沒有從兩人的臉上看到歡喜興奮的神色,感到有些奇怪,道:“你們怎麼一點都不激動,這可是天大的機緣。”蘇幕挑眉道:“天上掉餡餅這種事,我們可不會相信。”
“也是,怪我沒有和你們講清楚,”高仲離認真起來,說道:“你們既然知道我曾在幽水之畔為唐兄奏曲,便應該知道,他們在離開之前,將無題劍經交給了我。”說打這裡。
他的神情變得頗為悲壯,語氣變得頗為惆悵,
“他們沒有想過歸路,哪怕我們都希望他們能夠安全回來,但這種幾乎必死之事,他們也留下了一些東西給我。”
“其中一樣便是他們夫婦二人嘔心瀝血所創的無題劍經,他們不希望自己畢生之學就此遺失,希望我能夠為他們找到合適的傳承之人。”
“雖然在他們離去後我竭力尋找,卻並沒有找到合適之人,而且沒多久,九國聯軍便在北丘頓地迎戰祖朝大軍,”
“我感念好友之死,便也投身到了戰場之中,卻也不想身隕其中,以至於沒能完成他們夫婦二人所交代的事,我實在是沒有做到一個朋友的責任。”
“既然前輩這麼久都未曾找到合適的傳承之人,為何一眼便確定我們能學?”莫千與並沒有因為這句話便放鬆警惕,她的指尖依然凝著一道微不可查的劍氣。
“雖然說你選擇我們去傳承他們的劍經很有眼光,但其中確實奇怪,”蘇幕微笑著看向莫千與。
唐六郎和封九娘是一對響徹崢嶸時代的神仙眷侶。去學習他們的劍經,蘇幕當然高興。
莫千與自然明白他話裡的另一層意思,但她什麼也沒有說。
“奇怪嗎?”高仲離無奈的笑道:“我在這個地方已經等待了萬年,你們看我像是怨魂麼,昔年我初學琴時,只有唐兄支援我,他總是不厭其煩的聽我那難聽的琴聲,不斷的向我提出意見,”
“若不是他,我又豈會有名聞天下的那一日,他所交代的事情,我豈能沒有完成便離開。”蘇幕和莫千與對視一眼。
他們從高仲離的臉上都看見了濃濃的傷感,蒼涼的嘆息。這是高仲離接著說道:“說實話,我並不確定你們能否修成無題劍經,但我真的已經快要撐不住,所以才看見你們有如此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