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朝恩也不敢多嘴，急忙去張羅搬遷之事。</br>李貞雙手抱胸，不僅不勸阻，還火上澆油道：“就是，我倒要看看，誰能搶走我妹夫！”</br>“你別拱火。”秦牧無語道。</br>李貞則道：“逸雲，說實話，你這麼搶手，我都羨慕了。”</br>李玄明撇了撇嘴，這還是他第一次當眾承認秦牧未來女婿的身份，雖然有被迫的成分，但事已至此，他也不會後悔。</br>而且，一直留在河間郡王府太亮眼，遲早被旁人盯上。</br>倒不如藉此機會，搬遷到秦家村，也免得露出更多破綻，讓秦牧懷疑。</br>他也不是沒想過跟秦牧坦白，可秦牧這倔驢脾氣，要知道這麼久，他們都是在演戲，肯定得翻臉。</br>而且，過剛易折。</br>秦牧雖然聰明，可朝堂需要妥協，哪怕他這個皇帝，很多時候也不得不妥協。</br>不過，眼下秦牧已經秦牧認識不少大臣，自己可以潛移默化的讓他參與朝政。</br>時間一久，他也不會太過牴觸。</br>等時機成熟，再向他坦白也不遲。</br>那時候，這駙馬他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br>日後還得乖乖的為他出謀劃策，想到這裡，他頓時覺得自己機智！</br>“行了，別杵著了，過來喝茶。”李玄明擺了擺手，把幾個人叫到了正廳。</br>高聖元幾人也恢復了以往的正經。</br>等喝了茶，李玄明道：“逸雲，昨夜多虧了你，要不然，後果不堪設想。”</br>“是啊，太驚險了，我活了這麼久，從未見過如此奇怪的場景。”杜豐年到現在還記得婦孺被人群擠壓而死的慘烈畫面，心有餘悸的問道：“逸雲，你可知道，為何會這樣嗎？難道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是冤魂作祟？”</br>眾人的目光都匯聚在秦牧身上，李玄明也承受了巨大的壓力，今天一早，內衛搜尋的情報，讓他無比焦灼。</br>昨夜的水陸法會之後，情況如他所想的那般，謠言徹底止不住了。</br>冤魂作祟的說法，幾乎被京師百姓預設，也就意味著，他‘得位不正’！一旦傳開，恐怕又要滋生出一些不該有的禍事。</br>秦牧端起茶杯，呷了一口，潤了潤嗓子，才好過一些，旋即用沙啞的嗓子道：“什麼狗屁冤魂作祟，這就是一場踩踏事件，認為是冤魂作祟的，不是迷信就是居心叵測。”</br>聞言，李玄明渾身一震，“不是冤魂作祟？那為何會出現人擠人，又難以被分離的現象？”</br>朱漸離也追問道：“你可有解釋？”</br>“別心急，我一個一個解答。”秦牧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這世上如果真的有鬼神，人間就不會這麼多苦難了，所謂冤魂作祟，不過是迷信之說，你們都讀過書，應該明白子不語怪力亂神。”</br>眾人都是點頭。</br>秦牧又道：“人群之所以聚集散不開，全都是因為人太多了，特別是水陸法會這種聚眾集會中。</br>在整個隊伍產生擁擠移動時，有人意外跌倒後，後面不明真相的人群依然在前行，對跌倒的人產生踩踏，從而產生驚慌、加劇的擁擠和新的跌倒人數。</br>所以才會出現這種惡性迴圈的群體傷害的意外事件。</br>歸根結底，它就是一場意外。</br>再加上黑燈瞎火的，外面的百姓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旦起鬨，就容易發生踩踏。</br>你力氣再大，面對人潮的力量，也是不夠看的，所以才難以把人群分開......”</br>為了方便他們理解，秦牧甚至還拿來了不少擺件，將踩踏事件形成的過程演示給他們看。</br>幾人全都伸長了脖子長。</br>“原來如此，難怪這麼難拉扯開。”杜豐年恍然大悟。</br>高聖元捋了捋鬍鬚道：“難怪你輕而易舉就化解了這一場危機，真是後生可畏，老夫受教了。”</br>朱漸離也道：“活到老，學到老，長見識了！”</br>秦達衝秦牧豎大拇指道：“賢婿啊，還得是你！”</br>“什麼賢婿，你少亂叫。”李玄明瞪了一眼秦達後，繼續對秦牧說道：“那水陸法會上的蓮花燈好端端的怎麼會炸開呢？”</br>“我沒有去現場，不好說，但如果只是純粹的蠟燭炸開，也不至於引燃大火，而我在閣樓上看，那場大火幾乎是一瞬間就蔓延了......”</br>說到這裡，秦牧頓了頓，掃了幾人一眼，“所以，這一場大火燒的蹊蹺！”</br>李玄明眼中閃過一絲厲芒，他就知道有問題。</br>不過，這件事李京已經去調查了，秦牧也不可能出面，便話鋒一轉，道：“這一場水陸法會鬧出這麼大的事端，京城流言蜚語，謠言不斷，極大程度損壞了陛下的威信，你可有什麼好辦法逆轉言論？”</br>“又不是損失你的威信，何必自找麻煩？”秦牧撇了撇嘴說道：“皇帝也是昏頭了，想要依靠一場水陸法會來平息謠言，我看，他吃棗藥丸！”</br>“秦牧，慎言！”高聖元嚇了一跳，急忙勸說。</br>“逸雲吶，這話可不能亂講。”杜豐年也嚇夠嗆，當著皇帝的面說皇帝‘吃棗藥丸’，嫌命長？</br>就算你是‘帝婿’，也不能這麼任性不是？</br>“怎麼，我說錯了嗎？”秦牧冷笑一聲，“寧願花費幾萬貫來辦什麼法會，沒錢來安置災民，他純純活該，這事兒我不想管，也管不了！”</br>他對皇帝的感官很差，不務正業也就算了，還喜歡搞玄學，這下好了，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活該！</br>李玄明也尷尬的不住咳嗽，端起茶杯喝茶掩飾自己的心虛。</br>李貞也是點頭，心說秦牧就是自己的嘴替，自己昨天累死累活的，半句誇讚都沒有，父皇心裡只有老四，活該被罵！</br>“逸雲，陛下的出發點也是好的，你也不能全盤否認。”高聖元道。</br>“你也是大貞的人，何必冷嘲熱諷？”杜豐年也道。</br>聞言，秦牧就一句，“我昨天已經夠賣力了，要不然，起碼得死上千人。</br>要不是想到我乾孃她們也在寺內，百姓太過無辜，我根本不會插手。</br>這個昏君，有能力辦法會，沒能力處理突發情況。</br>還想我幫他處理輿論危機？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