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沒有母族,翻不起浪花來!”樸無用繼續道,“現在王八恥那邊也不再和他親近了,他擎等著抓瞎啵!”說著,嘆口氣,“哎....不過呀,你也靈活一點....”
“啊!啊?”郭官僧一時不解。
“咱倆說的話....”樸無用站在梯子上低頭,看著郭官僧,“他們也都是年輕人...這年輕人嘛,哎!有時候就是心眼小.....哎,都是皇上的兒子,你明白?”
郭官僧想了許久,緩緩點頭。
“何廣義這幾天往太子爺那跑得勤?”樸無用繼續擦拭,隨口問道。
“說起來倒是怪了,何指揮這幾天還真沒往太子爺那邊跑...”郭官僧苦笑道。
“哦,這回他倒是聰明瞭,呵呵!”
樸無用踩著梯子下來,“他知道太子爺不待見他....”說著,身子在梯子上頓了頓,“估摸著曹國公也就是這兩天了....”
“是!”
“他回來,咱們就輕鬆多了....”樸無用笑笑,甩著肩膀揉著手腕。感嘆道,“哎,雜家也是老了,才幹多大一會活竟然就累了!”
說著,拍拍郭官僧的肩膀,“把這些天,誰誰誰暗中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寫在小本本上,明兒雜家要呈給萬歲爺!”
“那....抓不抓呢?”郭官僧問道,“有幾個國子監的學生....”
“抓不抓要萬歲爺做主...”樸無用揹著手,慢慢朝外走,“小郭呀,你想的有點多嘍!”
郭官僧看著樸大總管的背影,無聲嘆氣。
這個節骨眼上,誰能想的不多?
都是人,誰又能真的做到波瀾不驚呢?
~~
天又亮了,但雪也又來了。
朱文奎以前是喜歡下雪的,他喜歡下雪時那種萬籟無聲的寂靜和淒冷。
但現在,卻格外厭惡這無所不在漫天的飛雪。
有雪就有風,風吹則寒。
大朝會,在京六品以上官員要悉數參加。
早先的大朝會是御門聽政,即皇帝坐在奉天門外,露天的廣場上朝。
太祖高皇帝時無論寒暑從不耽誤,而且要求極其嚴格,哪怕數九寒天有臣子咳嗽了,都會被御史記下來。htTρs:///
當今繼位之後改為在奉天殿大殿,避免臣工因天氣雨雪沾衣而失容。
但風依舊,嗚嗚的從敞開的殿門不斷灌進來。
作為監國的太子,朱文圭坐在空曠的龍椅邊,一個小錦墩上,被風吹得手腳冰涼。
他瞥了一眼下面,大殿之中的臣子們都是錦帽貂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