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熾看看六斤,一拍大腿,笑道,「還是那話,人呀,年輕時候都得讓人糊弄幾次才能成熟,就好比你父皇....不是,好比我,是吧?」
「你也知道,當年我差點讓身邊人給糊弄死....」朱高熾嘆息一聲,「咱們天家的爺們,身邊沒小人才是怪事!」
說著,嘆息一聲,「你父皇還擔心你呢!怕你自己面子上抹不開,讓我來開導你。現在看來,你也是拿得起放下的真爺們....」xь.
可是,朱高熾忽然發現,坐在他旁邊的六斤,在他著他說話的同時,眼角一直耷拉著,眼神兇兇的。
「王伯....」
六斤揮手讓陳不對下去,低聲道,「您說,王不振這次的事,不蹊蹺嗎?」
「啊?」朱高熾怔道,「哪蹊蹺了?」
「錦衣衛在王不振的外宅裡,搜出那麼多宮裡的東西....」六斤低聲道,「而且根據其他人的口供,王不振那狗東西的外宅,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那....」
說著,他冷笑起來,「為
何早不報出來呢?他拿別的東西沒事兒?養便宜媳婦兒子沒事兒?拿了孤給寶慶長公主的賀禮就有事了?」
「而且,還趕在這個多事之秋的節骨眼上?」
「嘶!跟他這腦瓜子一比,我那兒子是得扔呀!」
朱高熾心中暗道一聲,眼珠轉動起來。
這裡面的蹊蹺,他早看出來了,但他沒法說。他不但沒法說,也不能把話題朝那邊引。
難不成直接告訴六斤,你爹手底下好幾只耳目呢,打小報告的人有的是?
難不成直接告訴六斤,你東宮這邊在有心人眼裡,其實就是個篩子,人家想知道什麼就知道什麼!
「王不振那狗奴婢,千刀萬剮都不解恨!我最恨的,就是別人騙我!」六斤恨聲道,「但是王伯...我更恨的是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算計.....」
「既然王不振早有劣跡,為何不直接說呢?」
「為什麼現在才說?是王不振得罪誰了?還是孤得罪誰了?」
「這個....?」朱高熾笑笑,「不至於!」
「至於!」六斤正色道,「正如您說的,咱們身邊都有小人!要分辨出誰是小人!現在王不振是小人了,那告發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
「而且,他們這些小人之間的算計不可怕。把我捲進來,這才是可怕的!」
「我從小就明白一個道理,我是太子,我身邊的事兒就不能以常理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