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裡有沒有,就只有他李景隆自己知道。
這時,朱允熥在旁邊拍拍手,坐下笑道,“花養的不錯,人也燒包!”
而一旁,自打進了曹國公這精美的花房之後,一直默不作聲的六斤,先看了看朱允熥又看了看朱高熾,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太子有話說?”朱高熾笑道。
“王伯!”六斤微微低頭,想了想,“侄兒忽想起一句詩!”
李景隆馬上笑道,“太子爺好雅興!”
豈料,下一秒他的笑容就全僵了。
因為六斤看著他,一字一句的念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說著,小小的人兒仰頭看著暖棚精美的琉璃頂,繼續說道,“剛才在路上,應天府的差官說流民和乞丐要進城....”
“以前,孤不懂。為何每逢災年或者地方上欠收的時候,災民和流民就往京城湧!後來學士們跟孤說,是因為京城是皇帝居住的地方。”書包網
“別的地方可以餓死人,京城則不可以!這兒不但住著皇帝,還住著天下最有權有錢的人!而且,天下最好的東西,都在這兒匯聚!”
說著,六斤低下頭,認真的想了想。
“京城很好,但京城之外,卻還有百姓受苦受凍。城外的乞丐流民是人,城內的百姓是人,滿朝公卿也是人。可人和人之間過的日子,卻不是一樣的日子。”
“就像曹國公家,他家的暖棚比尋常百姓遮風擋雨的房子都要好得多!”
聞言,李景隆後背冷汗直流。
趕緊附身道,“太子殿下憂國憂民,真乃萬民蒼生之福.....”
豈料,六斤直接開口道,“憂國憂民是孤的份內之事,天下供養皇室,而皇室須以仁德反哺!”
“殿下所言,臣慚愧之至惶恐五內,無地自容!”李景隆忙道,“殿下的話,對臣如醍醐灌頂!”說著,轉頭對外邊吩咐道,“來人,速去城外給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民乞丐等,搭建房舍給與米糧....”
“其實!孤也知道,這不怪你!”六斤挨著朱允熥坐下,又道,“人,生而不同也!有的人生下來,就是衣食無憂。有的人生下來,就註定受苦!”
“但....”
朱允熥摸摸兒子柔軟的頭髮,鼓勵著說道,“但什麼?”
“人生而不同,但天下可以大同!”六斤大聲道,“正如老祖在的時候所說,我們沒辦法讓讓天下都吃飽穿暖,但要盡最大的努力去那麼幹!”
“吾子如何?”朱允熥對朱高熾笑問。
“善,大善!”朱高熾正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