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若是沿著明軍的陣地外圍,挖掘出明的暗的,一圈圈的溝渠,裡三層外三層,就是兵書上說的梯次防守,而且還能弱化己方的人數劣勢,淡化對方的人數優勢。
試想一下,北元大軍過來,發現明軍的陣地外都是密密麻麻的溝渠,他們怎麼辦?
而且溝渠之中還藏著無數歹毒的機關,什麼從糞堆裡掏出來的鐵釘子,掛了死老鼠的竹刺。溝渠的上方,明軍的陣地最高點上,弓箭,火炮,火銃,還瞄著這邊。
誰過來誰死!
同時李景隆也謹記當年他爹教的那些東西,糧草輜重等叫親兵看管起來。沒見著敵人的時候,讓當兵的吃六成飽。打起來之後,吃八成飽。當主帥的和士卒同甘共苦,金子銀子這些玩意,就擺在陣地上,時刻準備犒賞士卒。
這樣一來,節省糧食,還讓士卒們有盼頭。而且人一旦餓,精神就足。主帥若是說用敵人的人頭換白麵饃,下面計程車卒定然嗷嗷叫。
可悲催的是,現在是冬天,冰凍得跟鐵似的,一刨一個白點,膀子都脫臼了,也不過只刨出來淺淺的溝,夠幹屁的!
他們兩三萬人忙活了這些天,屁都沒有。
白天剛挖出來點溝,晚上風一吹,第二天他姥姥的又凍上了!
“家主!”見李景隆坐那發呆,李老歪又喊了一句。
李景隆緩緩回神,眨著掛著冰霜的眼睫毛,悶聲道,“既然挖不動,那就他孃的別挖了,省點力氣吧!”說著,長長的嘆氣,悲從中來。
“殿下呀,不是臣無能,是臣實在沒學過,怎麼在冬天打仗阿!我爹教的,都是他當年在江南打仗的兵法。在北面的打仗的兵法,還沒等臣開始學,我爹就沒了呀!”
“爹,你死的太早啦!”
李景隆心中叫苦,“臣說不來,您非要臣來。臣來了又攤上這麼個差事,不是臣無能,實在是他沒法打呀!”
心中想到此處,又把平安恨到要死,“你他孃的仗著跟我爹平輩,是老爺子的義子,就他孃的欺負我是吧!讓我在這守,你他孃的怎麼不在這守著!你這擺明了要害你李爺爺呀!他孃的,你別讓我挺過這關,等我過了這關,我非把這個場子找回來不可!”
“可是!”李景隆忽然沮喪起來,“若是擋不住韃子,若是放韃子走了,我還談什麼前程?只怕頃刻間,就成了淮西勳貴們的笑柄,到時候皇太孫想用我,都不能以用了!”
見李景隆呆呆的,滿臉心事,李老歪蹲下,開口勸解道,“家主,您心裡別尋思那麼多。不就是打仗嗎,韃子給咱一刀,咱給他們三刀的事,當年兄弟們都是這麼跟著老主人過來的!”
“比這兇險的時候多了去了,有俺們這些人在,就算俺們都死絕了,您也一點汗毛都傷不著!”
“對呀!”李老歪的話,讓李景隆恍然大悟。
“誰規定必須打勝仗了?韃子要是鋪天蓋地的過來,老子這邊只有這點人,怎麼攔?”
“老子只要盡力了,可是沒打過,讓韃子衝過去了,也不是什麼重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