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老爺子身邊最親近的人,皇爺的身子他知道,看著精神其實內裡已經虛弱不堪了。而且,去年剛經歷過一次生死關,若是現在說了,萬一有個好歹?
只怕自己說了,皇爺也倒下了!
這時,老爺子在殿裡也看到了外面的樸不成。
“你這老狗,哪兒去了?”老爺子不悅道,“大半天見不著你人影,咱身邊連個伺候的人都沒有!”說著,老爺子看看樸不成,皺眉道,“你咋了?”
樸不成慢慢進去,低頭笑道,“奴婢沒事!”
“不對!”老爺子抱著六斤緩緩說道,“到底咋了,咱再問你一次!”
兩人,主僕一輩子,彼此對對方都很熟悉。
“奴婢就是,有些不舒坦!”第一次,樸不成撒謊了,他低頭不敢看老爺子的眼睛。
老爺子坐端正了,沒有說話,斜眼看著樸不成。
“奴婢”
“你這閹貨!”突然,老爺子抄起桌上的酒壺,對著樸不成的腦袋啪的一下,酒壺碎裂,老爺子怒道,“你這奴才,開始跟咱耍小心思嗎?”
樸不成被一下砸倒,然後撐著跪下,不顧後腦的鮮血和瓷器碎片,“奴婢該死,奴婢該死!”說著,趕緊道,“主子打死奴婢都行,可別嚇著吳王!”
老爺子瞪他一眼,把快嚇哭的六斤交給旁人。
“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跟你主子藏心眼了?”老爺子低聲問,“到底怎麼了?”
“回
主子話,是奴婢沒出息!”樸不成說道,“奴婢昨晚上貪涼,多吃了一塊冰烙兒,今早上起來就跑肚拉稀。怕在主子面前失了恭敬,所以奴婢就沒敢來伺候。”
“奴婢現在腳都是軟的,走路都虛的!奴婢伺候了您一輩子,哪敢跟您藏心眼!”
老爺子看他半晌,不悅道,“你這狗奴才,你都多大歲數了,還吃冰烙兒,怎麼不拉死你!”說著,嘆口氣,“可曾叫太醫看過?”
“奴婢一開始以為拉幾次,腸子乾淨就沒事了,就沒驚動旁人。後來,奴婢隨意找了些丸藥吃下去。”說著,樸不成忽然哭了起來。
他之所以哭,是因為心中難受。
他第一次對皇爺撒謊了,他為自己難受,也為皇爺難受。
“你又不是大夫,怎能亂吃藥。別沒拉死,先把自己藥死了!”老爺子白他一眼,忽見樸不成眼淚成線,“你哭什麼?”說完,見到樸不成後腦上鮮血直流,心中頓感有些後悔,方才不該那麼打他,“咱,也沒使多大勁兒!”
聽他這麼說,樸不成的眼淚更多了,只是哭聲壓抑著。
老爺子對他,早就不單純的只當成奴婢了。
“你看你,娘們似的還沒完了!”老爺子心中幾分不忍,“起來,去上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