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那千戶覺得燙手。
“些許散碎銀兩,弟兄們路上拿著吃酒!”常升笑道,“收下吧!看你那點膽子,誰還能因為這點銀子,砍你的腦袋?”隨即,又道,“路上還要勞煩兄弟們照看一二,常二這裡謝過了!”
見他躬身行禮,那千戶不敢受,避開身子說道,“二爺說哪裡話?”說著,猶豫幾分,“二爺,您要和他說話,俺也不攔著,畢竟天理人情。可人多眼雜,您別讓小的難做!”
“老子曉得!”常升笑笑,“等你回京,來我府上吃酒!”
說完,在家人攙扶下,走到藍玉身邊。
“老舅!”常家兄弟拜倒,“外甥來送您了!”
“有心就行,人不該來!”藍玉沉聲道,“被人知道,又是一番口舌!”說著,看看常升,“你這是怎麼了?”
“昨日朝堂上,皇爺問了京師的防務,外甥回答的不妥帖,被打了三十板子,剝了官職,現在在家賦閒呢!”常升不在乎的笑笑。
“哈哈!你這是吃了開城門的瓜落了!”藍玉笑道,“打的輕!”
“要不是有太孫殿下從中斡旋,當場就去了半條命!”常升笑道。
朱允熥回城是他開的城門,無論如何這個事在老爺子那都說不過去。老爺子輕飄飄的打幾下放了,就算是讓他長個記性。暗地裡,已經燒高香了。
私開城門是大罪,他是皇太孫的舅舅,換了別人,直接活活打死都是輕的。
“三爺仁德,你倆好好的輔佐!”藍玉嘆息一聲,再次回望城頭,傷感道,“本想著,伺候了故太子一輩子,深受大恩,又是姻親,往後這把子力氣,就賣給三爺,誰知哎!”
“舅舅,留得青山在”常森說了半句,見身邊有人就閉口不說了。
“這是一點銀錢,舅舅收著!”常升再次擺手,下人送上幾個口袋。
“嗯,正愁以後沒錢花呢!?”藍玉笑道,“種地?姥姥的,老子打了一輩子仗,拿鋤頭都想刨人腦袋,哪會種地呀!”
“這裡面的金子,是定遠侯,景川侯特們送的!他們想來,我給攔住了,也沒讓他們送太過,夠你們過日子就成!”常升小聲道。
藍玉拍著重重的包袱,點頭道,“代我謝謝這些老兄弟!”
就在這時,前面煙塵乍起,數十騎兵蜂擁而來。
押送的護軍千戶一看旗幟,趕緊大喊,“下馬,跪!”
“三爺!”藍玉動容,“他來了?”
來的正是東宮的親軍,當先一人正是傅友德之子,傅讓。
傅讓勒住戰馬,跳下來,沒看旁人,直接走到藍玉身邊,“涼藍大叔,殿下讓我來看看你!”
說著,對護軍千戶說道,“皇太孫口諭,賞藍玉馬五匹,馬車兩輛,用做代步!你有何話說?”
那千戶如何敢說話,不但沒話說,反而鄭重的拱手,“俺也是軍中人,雖有上命,但太孫仁德高義,就算事後有人多嘴,俺一力承擔了!”
“嗯!”傅讓點頭,“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