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公於私,無論天理還是國法,哪樣能容你?”
“你口口聲聲跟孤說臣子的本分,這就是你的本分?你的本分就是欺君罔上,就是魚肉鄉里,就是害人性命?嗯?”
“殿下!”朱允熥的厲聲喝問之中,李景隆再也堅持不住,直接跪下,涕淚交加,此時他也記不得這些事,到底是不是他家裡人乾的,只是心裡慌到了沒邊,“臣糊塗,臣該死,請您念在太子爺和臣那點香火之情的份上,拉臣一把!”
“孤要是不想拉你,還會叫你來嗎?”朱允熥再次坐下,不去看他,“皇爺爺震怒,孤給勸住了。雖然不交錦衣衛,但也要交三司一處!”
三司?那也沒好到哪裡去?大理寺和督察院那些御史文官,看這些武人是一萬個不順眼。
“殿下”
朱允熥伸出手,止住李景隆的聲音,“三司會審你也是個抄家奪職還要充軍流放的罪過。”說著,頓了頓,“不過”
“殿下救救臣,臣知錯了!”李景隆叩首道。
草包玩意,你可真是不經嚇!估摸著,你家背地裡也是沒少幹這些事!
朱允熥心裡恨的牙癢癢,不過現在還不當家,只能順著老爺子的意思來。
賣了個關子之後,繼續說道,“不過我和皇爺爺說,你畢竟是功臣之後,身上也流著朱家的血。”
“對對對,臣的父親是老皇爺的外甥,臣還要叫太子
爺一聲表叔,臣的身上也有皇明的血”李景隆連連叩首說道。
“不看僧面看佛面!”朱允熥繼續道,“奪職就算了,充軍就不必了。”
李景隆剛要道謝,卻又聽朱允熥開口,頓時五雷轟頂一般。
“不過嗎?你做這些事總要給天下一個交代,曹國公的爵位你是不能再襲了。我看皇爺爺的意思是,從你兄弟那邊選一個人,繼承爵位。”
“畢竟這個爵位是你父親你祖父流血爭出來的,收回來也對不住你父親。你嘛,乾脆就做個普通百姓吧!”
“殿下,殿下!”李景隆痛哭流涕的大喊,“再幫臣說說話,幫幫臣吧!”
人一旦嚐到過權力的
滋味之後,讓他做百姓比殺了他還難受。他不是他父親唯一的兒子,只因他是嫡子才能繼承這個位子。
要是爵位落在其他庶子兄弟的頭上,說不定以後要看多少白眼,受多少委屈。
沒了爵位他就要搬出曹國公府,沒了爵位曹家的財產一分錢都不屬於他,沒了爵位家裡的奴婢都不會正眼看他。
沒了爵位,他後半輩子可怎麼活?
李景隆爬到朱允熥桌子前,扒著桌子哭道,“殿下,您看在表叔的份上,再幫臣一把。”
“孤倒是想幫,可是孤怎麼和皇爺爺張口呀!”掌握了話語權之後,朱允熥在潛移默化之間,把自己的稱呼變成了孤。
“您一定有辦法,老皇爺最是寵愛您的,外面都說您是要做太孫的!”
“住口!”朱允熥一拍桌子,“這也是你能亂說的?”
“臣該死!”李景隆給了自己兩個嘴巴,“臣是個武人,心直口快,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殿下仁德必然不和臣一般計較,可是臣說的都是心裡話,除了您,誰還配的上這個位子?”
說著,又是叩首,“殿下,您幫幫臣,只要幫臣過了這關,臣甘願為殿下赴湯蹈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