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頂得住個屁!”劉聰站起身來一把將我從地上拉起來,朝我大喊了一句“快讓他們停車!”自己則伸手去懷裡掏他的酒壺。
慌忙之中我也顧不上許多,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了起來,連屁股上的土都來不及拍打,撒丫子朝回收組的商務麵包駛來的方向跑去,高舉著雙臂不斷揮舞,同時扯著嗓子喊到:“停車——快停車——”
我的聲音在茫茫夜色中遠遠地傳開,不知道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那輛行駛中的商務車能不能聽到我的喊聲。
我覺得是沒有,因為商務車朝我閃了兩下遠光燈,接著就開始明顯加速了,臥槽這丫的估計看我一邊跑一邊招手,以為這邊出了什麼不好的狀況,所以加大了油門吧?
“特麼的,開車的是個傻、比嗎?出發的時候沒人告訴他抓住的是個車倀嗎?還特麼開著車來,槽!!!”
劉聰怒吼了一聲,猛地嘬了一大口酒,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車倀噴了過,酒霧在空中變換了一下形狀,再次化為了一個跟剛剛一模一樣的透明罩子,只不過這個罩子比之前的更大,看樣子是想將車倀連同之前的罩子一起套進去。
沒想到,新的罩子剛剛落地的一瞬,小罩子終於承受不住車倀那巨大的力量,隨著一聲咔嚓的脆響,嘩啦一聲碎成了一大堆細小的碎片,四下飄散開來。
我眼瞅著新的罩子落下,心中的大石剛要落地,一陣強烈的危機感突然湧上心頭。我想也沒想,伸手就去抓劉聰的胳膊,把他往旁邊一拽——車倀的身影一下子從我眼前消失不見,幾乎就在同時,只聽嘭的一聲巨響,第二個罩子也在一瞬間被撞的粉碎。車倀的速度在那一瞬間就攀升到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地步,萬能酒化成的罩子已經沒有辦法再困住它了。
劉聰才剛剛被我拉開一點點距離,伴隨著一聲清脆的骨折聲,他那支拿著酒壺的手突然彎折成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酒壺也在一瞬間就脫了手,在空中劃出了一道拋物線,遠遠地飛進了道路一旁的野地中,隨即他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哀嚎——看樣子,他的胳膊應該是被高速奔跑中的車倀給撞斷了。
我這邊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來時的方向突然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剎車聲,緊接著就是轟隆隆的一陣巨響,不回頭看我也知道,那輛回收組的商務麵包車也完蛋了。
來不及去觀察那輛車的情況,我先扶著劉聰讓他平躺在地上,想著趕緊先給他處理一下傷口,伸手就要去撕他的風衣,卻被劉聰用左手推了一把。我抬頭一看,發現劉聰的臉上佈滿了豆大的汗珠,此刻無疑正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他緊咬牙關,從牙縫裡擠出了幾個字,“快找我的酒!”
我這才突然反應過來,對啊!只要有酒,這種傷應該不是問題吧!
可惜劉聰的胳膊被撞斷的時候,酒壺也飛得無影無蹤,此時又是凌晨,我順著記憶中的方向在道路旁的野地中找了許久,可還是沒有找到,急得團團轉。
不行,不能再拖下去了,這樣下去還沒等我找到酒壺,劉聰就先得疼到休克了。
我又快步跑回到劉聰的身邊,順手在一旁的綠化帶裡撿起來一塊二尺來長的塑膠板,應該是剛剛翻車的時候從跑車上撞下來的,我打算試試看能不能給劉聰的胳膊做一個夾板固定一下。
此時在看劉聰,他的一張臉已經變得極為蒼白,甚至隱隱地透出一股鐵青色,咬緊的牙關滲著血絲,臉上豆大的汗珠不斷地滴落,眼瞅著開始翻白眼了都。
“怎麼辦怎麼辦。。。”我跪在劉聰身前,急得抓耳撓腮,“夾板,夾板應該怎麼做?”
我特麼。。我哪兒會啊!!骨折的手能不能移動???劉聰的右胳膊現在正以一個極為彆扭的姿勢灘在地上,在一個絕對沒有關節的位置打了一個彎,看上去極為詭異。更糟糕的是,鮮血正逐漸地順著他風衣的袖管流了出來,一點一點地滲入了柏油馬路。
“臥槽劉聰!劉聰?”我發現劉聰這會兒似乎已經暈厥了過去,一時間更是不知所措,“劉聰你說話啊!媽的怎麼辦?怎麼辦?掐人中!對!”
我伸手扶住劉聰的後腦勺,另一隻手用大拇指指甲蓋狠命的掐劉聰的人中,眼瞅著劉聰的人中那兒都讓我掐出血了,可他還是一點醒轉過來的意思都沒有。媽的他該不會是死了吧!!!!!想到這裡我的內心不禁感到一陣冰涼——剛認識的朋友就這麼死在我懷裡了?
我呆愣楞地跪在那裡,扶著劉聰的腦袋,不知道這種情況到底應該怎麼做。
正在我茫然無措時,我突然感覺到有一隻小手輕輕滴按在了我的肩膀上。回頭一看,那是一隻白皙而纖細的手,我順著手臂回頭向上看去,發現手的主人竟然有著一張熟悉的面龐。
“王小雨?”
來人正是白天見過的造影工作室的HR,短髮妹子王小雨。只見她並沒有穿白天在公司裡的那套OL職業裝,而是換了一身輕鬆幹練的紅色運動服,可能是因為有點冷,耳朵上還帶著一副毛茸茸的白色耳罩。而在她的身後,站著另外一個身穿同樣款式衣服的萌妹子,雖然我並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是我確定今天在公司見過她,我對她的長頭髮印象很深刻,所以知道她也是造影組的成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