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覺得,她有必要跟紅酥多走動一下。
想到便做,叫來春生,讓她準備了點東西,花九立馬就要出門去拜訪。
紅酥平時沒事的時候,不會在牡丹園,她在京城也是有住處的,只不過鮮少有人知道而已,恰好花九就聽閔王妃說起過那麼一次。
她這會坐著馬車到一酒肆,那是個胡人的酒肆,有貌美的胡姬,還有公然設莊開賭的盤子。
誰也想不到,這個胡人酒肆會是紅酥開的,至少花九是沒想到,她讓春生拿著東西,直接找上掌櫃,只說見紅酥姐姐,那掌櫃便將人給引到了二樓。
二樓是胡姬待客的地方,剛進門的時候花九就看到有個容貌甚為出色的胡姬拿著箜篌坐在臨街的窗邊上,赤著雙誘人的腳,也不管街上的人對她如何看,自顧自的一派逍遙的模樣。
“原來是阿九啊,怎麼想到我這來了?”花九站在門口打量那胡姬的當,就從屋子裡傳來紅酥軟糯如棉的聲音。
“自然是來看姐姐的,”花九進門,她也算知道點紅酥的性子,禮也不見,直接從春生手裡接過提著的東西,“這天要涼了,給姐姐調了點好東西養養。”
“哦?”紅酥今日居然是一身男裝,她斜靠著身子,一腿微屈,慢悠悠地喝著酒,偶爾讓胡姬給她吹一曲子,那派頭堪比世家風流子弟。
“都是香花現做的,很溫和,姐姐不用擔心。”花九將東西隨意地遞到紅酥手邊,說的漫不經心。
“我又什麼可擔心的,”紅酥坐直身子,朝那胡姬使了個眼色,那胡姬懂事的當即出去了,“今天要喝酒麼?”
花九沉吟了一下,她看著紅酥手邊的酒盞,“那就陪姐姐喝一點吧。”
她說完這話,又轉身跟春生道,“去,回去跟姑爺說一聲,要回來的早就過來接我,要是晚了,我今晚可就要賴在姐姐這了。”
春生應了聲,也跟著出去了,末了還將門給帶上,整個屋子裡就只剩花九和紅酥而已。
紅酥端起酒盞,笑意盈盈地看著花九就道,“你那夫君,我也聽說了,是個難得的良人。”
花九矜持地淺笑了下,自個拿起酒盞,也不說敬語,一口飲盡,才幽幽地道,“妹妹也是找了很久,好不容易才找到這麼個稱心如意的,可是這以後的事誰說的清楚呢,要能攜手白頭倒是美事,若不能,昨晚他還在跟妹妹說,要生死同路,不獨活世間。”
紅酥沉默了,花九的話觸動了她的心思,她喝掉杯子裡的酒,自斟自飲地連喝了好幾杯,最後終於想起花九還在,她便舉杯,“來,為你們鶼鰈情深喝一杯。”
花九亦舉杯,兩白瓷酒杯一碰撞就發出清脆的聲音,“那妹妹就先在這裡謝過姐姐了。”
紅酥擺手,示意她不必多禮,“這世間的人跟人哪,少有碰一起能走到頭的,多數的時候,還是跟著時間就變了,所以,活著,苦啊……”
花九不說話,她抿了一小口,不敢喝多了,但紅酥毫無顧忌,她好像頗愛喝酒,至少花九見她的兩次,都是跟喝酒有關係。
酒至半酣,花九瞧著紅酥迷濛的眼眸,她臉頰有薄紅,沒喝醉,但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