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九躺在‘床’上,撩起衣袖手腕伸在外面,鬍子‘花’白的大夫把著脈,結果大夫的眉頭越皺越深。
“大夫,直言就好。”‘花’九出聲道,她絕不會讓大夫到外面去跟楊屾說,而瞞著她。
那大夫意味深長地看了‘花’九一眼,然後回身又看了楊屾,最後才撫著鬍子道,“這位夫人月份早,身子本就氣血有虧,還一路顛簸,這胎怕是不好……”
“如何個不好法?”‘花’九噌地坐起身來,她聲音冰冷。
“夫人您別動氣,現在動不得氣,實不相瞞,已經有滑胎跡象了,本來頭三月就該好生養著才是,若再不趕緊調理保胎,怕是很危險。”那大夫趕緊安慰。
‘花’九深呼吸了一口氣,然後躺回‘床’上,好一會她看向楊屾,“楊家舅舅,這胎無論如何,我必保。”
她這是在給他表現決心,也不容許他背地裡做手腳。
楊屾沒有說話,他細長的眼睛有看不清的暗沉,他朝那大夫道,“有勞大夫了,還請大夫開個方子。”
“是,是,大人客氣了,”那大夫起身連連行禮,只要是住這驛站的人,那都是得罪不起的,“我這就去開方子。”
說著,那大夫就到外間,使喚‘藥’童過來碾磨。
張涼生心頭‘激’動,他剛才在外間聽到了‘花’九的聲音,一時之間他手腳都不知道要如何安置了一樣,而且他還聽到說她懷了孩子,明明那都不是他的種,他也覺得高興,連他自個都不知道在高興個什麼勁。
他聽到大夫的喚,才警醒過來,趕緊幾步,到大夫面前,彎著點腰,讓自己顯得身形矮點,規矩地碾磨。
那大夫狐疑地看了點張涼生,嘴皮子動了幾下,遂又移開視線,提筆開始寫方子。
楊屾卻是叮囑了‘花’九一句好生休息,便出去了,息泱等著那大夫,待他開好方子背起‘藥’箱後,就‘欲’送他出去。
張涼生有點急了,他頭腦一熱,直直地就想往裡間跑,那大夫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他手腕,朝已經狐疑看過來的息泱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就對張涼生呵斥道,“你個小童,怎麼今日這麼沒規矩,來給我背上‘藥’箱,回去了。”
那手勁很大,張涼生根本掙脫不開,只得順著那大夫一道出房間。
走到院子裡,大夫根本不放開張涼生,腳步匆忙地從楊屾身邊過,不料卻被叫住了。
“大夫,請留步。”楊屾輕言道。
那大夫腳步一頓,他更是感覺到握著的手腕僵直了一下,餘光瞟了張涼生一眼,然後他回頭就微笑著問道,“不知,大人還有何吩咐?”
楊屾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想這話要怎麼說,“我想問一下,如果要休養的話,大概要養多少天才能上路,因為我慌著帶內子上京城去。”
大夫撫了下鬍鬚,他一生行醫,觀人無數,又怎會看不出裡面那位夫人根本就不是眼前這位大人的夫人,但這些都不關他的事,“至少半月。”
楊屾沉默了,他斂著眼皮考慮很久又問,“如果我想在四五天內就回京城,可有法子?”
大夫的眸光閃了一下,“若是大人想保住這胎,是沒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