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楊屾的人進不去京城,當然也不是無憑無據,依她對鳳靜的瞭解,在知道她被楊屾抓了後,那麼第一件事肯定便是通知息子霄和京城那邊閔王的勢力。
雖然閔王人常年在邊漠征戰,但不代表息子霄在京城經營那麼久就半點勢力都沒有,反之,閔王能讓皇帝下旨讓她坐上昭洲香行會的位置,那便可見即便他人不在京城,他手裡握著的勢力也是很龐大的。
而閔王在得知她落到了大皇子手裡,自然肯定要緊守京城城‘門’,決計不會讓楊屾將她帶回京城,要知道想要救她唯有在回京的路上才有勝算,一旦楊屾帶她回到京城裡,那很可能息子霄自此便再也找不到她了。
‘花’九是睡到半夜被餓醒了,她暈沉地起身,開啟‘門’,就見兩腰佩大刀的官差站的筆直地守在她‘門’外,細長的眉梢一挑,‘花’九臉上就掛起淺淡的笑,“去,給我端飯菜來。”
她使喚的再是自然不過,半點沒將這些人放心上。
“是,夫人還請您回房稍等。”許是楊屾早吩咐過了,其中一官差半點不抗拒,他朝‘花’九拱手低頭行禮。
‘花’九懶得費口舌,也不關‘門’,就那麼轉身回房坐桌邊,一副等著吃飯的模樣。
這頓遲來的晚膳她吃的極為順心,也沒在害喜,有了點胃口,便多吃了點,她時刻記著自己現在不是一個人,連菜裡面有她最不吃的一些青菜葉子,她也皺著眉給吃了下去。
要是息子霄知道了,指不定會有多暗自開心,要知道以前他無論怎麼說,她不吃就是不吃,塞嘴裡都給吐出來,在挑食這點上,‘花’九一如既往的固執,也只有在嫌棄一些菜式的時候,她才像個正常的世家姑娘家,被養的來嬌氣的厲害。
她吃著吃著,就有點難過了,今天是她被楊屾帶走的第二個晚上,息子霄根本就還不知道吧,不過也或許行雲會給他飛鴿傳信,但那又如何,仙台山那邊離這邊有好幾天的路程,息華月可能都還根本沒送到無華師父手裡。
這次,他來不了吧……
‘花’九擱了筷子,‘摸’了下肚子,還在出神間,就聽得窗外一聲悶雷響過,然後嘩啦地就下起雨來,她心頭一驚,跑到窗邊,開啟木窗,就看到黑夜裡瓢潑的大雨傾洩落下來,濺起無數的水‘花’,那股子水汽的‘陰’冷直躥她心底。
她緩緩地收回手,關了窗,回到‘床’上,將自己縮成一團最安全的姿勢。
天不佑她,這個時候下雨,那麼她之前不管是從簪子上滲漏出去的香液亦或在茶寮那扔下的帕子,經這一晚上的雨水沖刷,根本不可能在散發出任何一點的香氣。
所有她故意遺留的痕跡,這一晚過後,都再沒半點的蹤跡可尋,那麼又還有誰能找到她。
‘花’九想著這些,想的眉心‘抽’疼,她猜測著楊屾接下來的行程,她要如何拖延,怎麼再留下一些線索。
有寒氣襲來,她裹緊了點被子,往常她冷的時候,息子霄都會很自覺得將自己的‘胸’膛偎過來,這會沒人給她驅寒,她感覺自己又像是從前的那個‘花’氏阿九,只有自己一個人奮力拼殺了才能取的一絲的活命機會。
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花’九又睡了過去,但睡的很不安穩。
直至第二天一早,天放晴,屋外帶清新的泥土氣息,‘花’九模模糊糊地聽到楊屾在敲她的房‘門’,再喊著要啟程上路了,她掙扎著爬起來,渾身都疼,應了聲。
有夥計端水進來,她洗漱過後,人終於要‘精’神點,但一看銅鏡裡,臉‘色’差的很,只才兩三天的時候,就感覺她臉似乎更小了,都瘦了圈的樣子。
又坐上了楊屾的官轎,這一路上,‘花’九瞧著楊屾繞了很大的圈,又是兩天的時間過去,他們已經經過了好幾個有驛站的小鎮,每次楊屾都會進去休息半晌或過一夜才走。
‘花’九身子越發的差了,隨後的幾天害喜的也更厲害,什麼東西都吃不下,連走路都根本走不了幾步,一身沒力氣,她甚至根本沒‘精’力與楊屾虛以為蛇,小半天小半天的時間人都在昏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