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考慮過秋收,但是一旦應閔王的要求將暗香樓開到大殷的每個角落,那時候秋收勢必要和尚禮一起經常外出,而且她並不想將秋收拖到香行會的漩渦中來,以她那個死心眼,沒被人給賣了就是好的了。
那麼這個副會長,便只能從行會中來選了。
下面的師父在‘花’九話一落的時候,便鬧嚷開了,幾乎所有的人都是一副‘激’動的樣子,真是世間百態都能看全了。
‘花’九嘴角勾了一下,就有嘲諷的冷笑隱約浮現,她示意逐月磨墨,斂起衣袖,想了半晌才下筆,這一份的配方,她可不會那麼實在的就‘交’出去,糅雜了好幾份配方的影子,改動了不少,才書寫出來。
就是她來調製,都未必能調製出來,因為這本就是一份錯誤的配方。
以此,她也就能看出這些人中,誰會為她所用。
將那配方送到下面,那些師父挨個傳閱了一遍,‘花’九就起身,準備到鳳靜那邊去找卜老先生一趟。
走之際,她道,“對了,忘記說了,這昭洲是我‘花’氏把持的,所以我不希望看到其他調香世家的影子,特別是京城‘花’家,誰若‘私’下接觸,被我發現了,別怪我‘花’氏翻臉不認人。”
如果說剛才的配方是個驚喜,那麼現在這番話,在所有的調香師父聽來,便無疑是響雷——
出自京城‘花’家的會長竟和自己的家族有間隙!這是多大的秘聞來著!
‘花’九不理會眾人的驚異,她帶著逐月和行雲直奔鳳靜那跨院而去,因心裡有事,便走急些,走到半路,突然覺得自己這樣空手去頗為不太好,便又讓行雲去置辦些小東西,帶著過去。
也幸好這段時間,鳳靜身體還需要調理,卜老先生便一直在昭洲沒回京城,‘花’九過來的時候,鳳靜正在院中寫字,眼見她進來,還疑‘惑’了一下。
“阿九,出了何事?你走這麼急幹什麼?”鳳靜擱下‘毛’筆,眉有薄愁的問,息子霄剛走一天都不到,若沒有什麼事,她又怎會親自過來。
“卜老先生可在?”‘花’九一開口就問卜老先生,半點沒寒暄一下。
鳳靜示意下人去喚卜老先生,他將‘花’九上上下下地瞧了一遍,“阿九這是不舒服了?不至於吧,息七才走一天沒到……”
‘花’九隻淡淡地瞟了他一眼,剩下調侃的話鳳靜就自己嚥了回去,他似乎有些侷促,從來沒有和‘花’九兩個人這麼單獨地坐一起過,以前都是有息子霄在,一時之間,他覺得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花’九沒有要說話的意思,她自己倒了杯鳳靜的白開水來喝,斂著眉目,清淺地像是開在清水中的冰‘花’。
鳳靜仔細地打量了她,見她睫‘毛’根部似乎都沾染了看不真切的霧氣,他就突然想起和‘花’九的第一次見面,那時候,她那般失態,現在想來還真是奇怪,“我說阿九,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怎的那般失態?”
聽到這話,‘花’九偏著頭看他,在觸及他眉眼之時,她又搖了搖頭,現在看來,眼前的鳳靜和前世息子霄假裝的鳳靜差距太大,就那眉心的氣質都不太像,雖都是一張臉。
“怎麼?我臉上有什麼?”鳳靜被‘花’九看的莫名其妙,他伸手‘摸’了‘摸’自個的臉。
“沒什麼,你臉上沾了黑墨了。”‘花’九收回視線,臉不紅氣不喘地撒著慌。
話落,鳳靜愣了下,然後他衣衫翻飛,竟飛奔地回了房間拿銅鏡去了。
杏仁眼梢有笑意,‘花’九‘唇’尖翹了翹,誰叫他盡問些不該問的,叫她根本不好回答,難不成說,我前世心動過你,所以失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