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夫人您的香室從來不讓旁人進的,而且……而且……他很無理……”‘春’生想了半天,給行雲安了個罪名。
‘花’九瞅著她,‘春’生向來穩重,跟在她身邊這麼久,遇事也是個冷靜的,可是說話這麼吞吐,還實在不像她,“無理?說來聽聽,行雲怎麼就對咱們‘春’生無理了?夫人給你做主。”
‘春’生替‘花’九綰髮,聽‘花’九這麼一說,她手一頓,臉騰地就紅了,眼神閃躲的半天說不出個字來。
眼見這模樣的‘春’生,‘花’九心中一動,有再是清晰不過的念頭劃過腦海,她就笑的戲謔地道,“莫非是舉止輕薄了?那行雲也太大膽了,等姑爺回來,我定要將他給支去遠遠的地方,省的再欺負我身邊的婢子。”
“夫人……”‘春’生一抬眼,就看到‘花’九臉上似笑非笑地表情,她一跺腳,咬著嘴‘唇’就更不好意思了。
兩人正說著行雲,哪想正主就在房‘門’外輕咳了一聲,驚了‘春’生好一大跳。
“夫人,有您的一封信箋,是息府息三爺送過來的。”行雲的聲音也是很普通的那種,就和他這人的相貌一樣,聽過就會忘。
“去,‘春’生,拿進來。”‘花’九吩咐道。
‘春’生儘管不情願,但還是蹭到‘門’口,主母的屋子,一般下人除了貼身的婢‘女’,是不能進來的,行雲也懂,所以都只在‘門’外邊遠遠的就喊。
‘花’九撕開信箋,她眸‘色’閃了一下,就沒注意到‘春’生略帶異樣的表情。
信封裡,抖出來的是一張官府文書,大致意思是承認桑園為息子霄和‘花’九的東西,落款是京兆大人梁起的印章,隨文書的還有風息泱的信,信上只說,他去打通了一下關節,幫息子霄拿回了桑園。
“行雲,息三爺人呢?”‘花’九看著文書,臉上就沒有了笑意,她一直都覺得這個息老三,居心叵測,但現在的所作所為,從表面上看無一不是在向息子霄討好,有何企圖一時半會還看不出來。
“回夫人,息三爺說公子不在,他就不進來了,他回息府還有事,改日等公子回來了再過來。”行雲站在‘門’邊,隔著一層,依然保持彎腰謙卑的姿態。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花’九回了一聲,將那文書收好,息老三的事,等息子霄從漢郡回來後,只要龍涎香‘玉’髓的事一‘弄’清楚,多半邊能揣測出息泱的目的了。
不過,‘花’九覺得息子霄去漢郡的事,知道的人並不多,從頭至尾他們都沒跟息老三提過,但這會息泱居然才小半天的時間便知道了,他的耳目才真靈通。
吃過午膳,‘花’九便開始在香室裡準備調香初賽的香品,配方是改良好了的,香料也是有的,就是不知是哪裡的問題,在配伍的關鍵時候,總會出錯,調製出來的香品根本達不到她預期的。
正好,這裡息子霄也不再,她便可以想在香室呆多久都不會有人管,能有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將那配方給完善了,爭取初賽時一鳴驚人,這樣暗香樓也能早日好起來,暗香樓好了,她才能繼續下一步的事。
而這時的‘花’明軒,坐在香行會的‘花’廳裡,桌上擺著香茗,聽著香行會會長一一回稟近年來行會的狀況,對這些走過場的表面行事,他一向是不在意的,但此刻他卻不得不坐在這,擺出一副嚴肅的樣子。
只因,會長跟他說,昭洲香行會到了生死難關,要‘花’明軒拿捏主意。
無非是聽說了五月會有一場的調香比賽,而恰好,在香行會建立之初,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凡是調香賽事的第一名,可以對行會中的任何人提出斗香,贏著,獲任輸家的一切,包括在行會中的職務以及地位。
原本,這一規定無可厚非,因為每個州郡的行會會長升任的時候,也是這樣透過斗香的挑戰上來的,但巧就巧在,昭洲的這個會長,是很多年前,透過投機巧取而得來的。
如果沒有‘花’九的出現,他便可以繼續安然地做他會長,但‘花’九的橫空出世,已經讓他感受到了威脅。
“所以,明軒公子,老夫建議,在昭洲通殺息家的那位,行會這麼多年都安穩過來了,她若上來,勢必會擾‘亂’整個大殷香行會的次序。”香行會會長頜下黑鬚抖動,說的義憤填膺。
‘花’明軒撐著頭,‘玉’冠上有一縷發垂落而下,遮掩了他半邊的臉,他‘唇’邊帶起了一絲笑意,“通殺啊?那就這麼做吧。”
儘管他知道,‘花’九很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香行會有這麼一條可以與會長斗香的挑戰規矩,但那又有什麼,終於她要被‘逼’到了頭,他不介意那個時候再伸一把手,給她那個人不能給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