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已經到了四月初,離調香初賽也就只有四五天的時間了而已,‘花’明軒那邊已經在準備公佈出篩選入圍的調香師父名單,裡面赫然沒有‘花’九的名字。
‘花’九從尚禮嘴裡知道這一訊息,她只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什麼都沒說。
真到了初賽的第一天,由於香行會一向是眾多調香師父聚眾的地方,無論是香具還是師父都是最多的,故這初賽地點都安排在香行會那個偌大的大廳裡面。
‘花’九到的時候,在名單上的調香師父都已經各自‘抽’選了竹籤。
這場初賽是根據竹籤上的數字依次入場比試,十人一組,調製的香品也是隨機‘抽’取。
眼見‘花’九進‘門’,剛才還鬨鬧的大廳頃刻就安靜了,‘花’明軒高坐在二樓,他幾乎一眼就看到了那抹纖細的人影,冰藍‘色’的裙裾,髻上釵紅珊瑚的流蘇,手腕也繫著同‘色’的紅‘色’細綢,她不急不緩地走進來,也幾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花’明軒。
根本不用‘花’明軒使眼‘色’,自有香行會會長那邊的人上前,攔了‘花’九的動作,客氣地道,“這位姑娘,我們這裡是香行會,正在進行調香初賽,無關人等不得入內,請您離開!”
‘花’九看沒看那被當槍使的人一眼,今天跟著她一起過來的是封家的封墨和尚禮,只見封墨上前一步,搖了搖手裡的扇子,拍的一聲打在那人面頰,“滾開,敢擋本公子的路,瞎了狗眼。”
那人被打的一個趔趄,隱晦地看了會長一眼,便捂著臉站在一邊,不敢言語。
“封公子,這是要作甚?”作為當了幾十年香行會會長的藍古,他一直就沒明白過封家的立場是什麼,封老是行會長老這誰都知道的,但這個封墨卻經常做些背道而馳的事,比如這會。
“不幹什麼,”封墨揚了下手頭的摺扇,仰著頭看人,一副沒將藍古放眼裡的跋扈樣子,“來給我家晚晚的七嫂開道而已。”
這話說的不可謂不囂張,極度的目中無人。
“七嫂?”藍古聽到這裡,就笑了,他瞟了一眼從進‘門’就沒說話的‘花’九,“是這位息家的‘花’氏麼?”
“自然。”封墨答道,說的還頗為與有榮焉。
“那不好意思,今天能參加調香初賽的都是名單上的調香師父,封公子的七嫂姓名可有在名單上?若沒有,那便是沒半點資格的。”藍古洋洋自得,那名單上的所有人姓名可是他親自填寫上去的,他特意看了好幾次,根本就沒有‘花’九的名字。
“哦?”封墨尾音挑高,帶著幸災樂禍地興味。
“我沒資格?”‘花’九開口了,她直視藍古,問的雲淡風輕,然而不待他回答,她便徑直提高了聲音道,“不知道,小‘婦’人‘玉’氏調香後人的這個資格,夠不夠!”
此話一出,滿場譁然,瞬間又安靜無聲,只有‘花’明軒猛地坐起身,他身後的椅子一時不穩,落地發出巨大的嘭的聲響,一下就將所有人的注意力由‘花’九身上又引到了他身上。
“明軒哥哥,‘玉’氏後人,這資格夠不夠?”‘花’九看著‘花’明軒,眼見他面‘色’越加的‘陰’沉難看下來,偏偏故意的,她又高聲清晰地再問了次。
“夠!夠!足夠!”‘花’明軒一連說了幾個夠字,幾乎是咬牙切齒地答出。
他怎麼也沒想到,‘花’九居然這麼鋌而走險,‘玉’氏配方的事也只限少數幾個人知道而已,而現在‘花’九卻自行大告天下,只為參加一個小小的調香初賽,其實只要她來找他,不用多說一句話,他便可以讓她直接參加調香最後的決賽都可。
最後,她卻寧可冒大不韙,置自己的小命於不顧,甚至擔著被所有的人垂涎瓜分搶奪,在他面前也要掙的那一口無謂的意氣。
“藍會長,‘花’氏現在可有資格參賽了?”‘花’九轉頭,言笑晏晏地朝著藍古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