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那日昏‘迷’後,婢子有將那守‘門’的婆子和乞兒抓起來問過了,那乞兒卻是什麼都不知道,只道平白有堆火在那,他太冷就靠近了,也沒見是什麼人燒起來的,守‘門’婆子說五夫人一早卯時初出的‘門’,一直到咱們撲火那會,她才回來,還真是給息大公子請大夫去了,說是最近昭洲城來了個善調養的老大夫,去求的方子,那老大夫的事,婢子也悄悄去打聽了,確有其事。”
‘春’生一五一十將近日的事一一相告,她知道‘花’九想問這些。
“能那麼及時的將證據毀掉,這幕後的黑手又豈會留下把柄。”‘花’九喝了口水,潤了喉,才冷聲道。
“小小姑娘是婢子找了有經驗的婆子親自下葬的,不能大肆‘操’辦,但婢子總歸也找了個好地,也算厚辦了。您昏睡的這幾日,各房的人都來瞧過,後來就不曾來過,而且……”‘春’生說到這,頓了一下,臉上有憤憤不平的表情。
“說吧,還有什麼是聽不得的。”‘花’九將茶盞給‘春’生拿著,她將背後的軟墊放到後腦勺,人就又縮回了被子裡裹著。
“您那日引來蝴蝶蛇鼠的動作太大,不僅息府連昭洲城都好些人看見了,老太爺就對外說是您調製出了絕世香品,已經將這事傳的滿昭洲都知道了,最近連暗香樓尚禮掌櫃那邊也經常有人來打探。”‘春’生眼裡流‘露’出鄙視的眼神,老太爺還真是懂的趁虛而入,半點不放過任何一個機會。
‘花’九聽完,只表情淡淡的,就好像老太爺這動作在她意料之中一樣,“現在什麼時辰了?”
“申時末了,姑娘。”‘春’生答道。
‘花’九在溫暖的被子裡蠕動了一下,最後還是起身,掀開被子準備起‘床’,“給我更衣,晚膳後去五房牡丹院給五夫人請安,對了今天是年夜,所有的人都在祖屋那邊吃飯吧,差個人過去說一聲,就說我剛剛醒過來,就不過去了,過了病氣給大家就不好了,請太爺見諒。”
‘春’生應下,轉身為‘花’九拿衣裳,豈料,她才開啟裝衣裳的箱子,就聽得背後嘭的一聲有悶響,她一回頭就看到,‘花’九竟然摔倒在地,“姑娘……”
‘春’生趕緊奔過來,伸手扶起‘花’九,就有心疼,她家姑娘什麼時候這麼狼狽過,這次真是將身子給壞了,居然連站都站不穩。
“……沒事……”‘花’九深呼吸了一口氣,倚在‘春’生身上,坐到‘床’沿,她看了看自己的雙腳,細眉就皺了起來,她剛才一下地,腳下根本使不上力,軟的像麵條一樣,一時不察站不穩,才摔了一跤。
“不成,婢子得讓秋收給您多做點豬蹄吃。”‘春’生煞有介事,取了衣服過來像照顧小孩一樣為‘花’九穿上衣服,嘴裡還不斷碎碎念著。
‘唇’線勾起柔軟的弧度,心中某一地就有暖意浮起,“我要吃涼拌的。”
‘春’生一頓,撇了下嘴,半點不講情面,“不行!若姑娘堅持,婢子只能找蘇嬤嬤回來了,反正今是年夜,婢子正準備明天將嬤嬤從小湯山接回來一起過年。”
“嗯,”‘花’九點頭同意,伸直了手臂,讓‘春’生給她套上襦襖。
這當,就有飯菜的香氣躥進來,卻是秋收已經很快做好吃食,“姑娘,來吃點。”
昏睡了幾日,全靠秋收那點煮爛了的粥養著,這會,一聞到這味,‘花’九自是覺得飢餓難忍,她幾乎是狼吞虎嚥的將這一頓給吃完,末了,那盤子和碗掃‘蕩’的乾乾淨淨。
吃飽喝足,身子還太虛,就有睏意起來,‘花’九叮囑了‘春’生一聲,讓她湊著五夫人那邊回牡丹院的點喊醒她,就又沉沉睡了過去。
今年的年夜飯不太好吃,五夫人跟這息五爺回牡丹院的路上,嘴裡還在抱怨著,什麼四房那邊盡在顯擺,什麼大房就是一張死人臉,連息老太爺也板著個臉,嚇人的很……
“夠了,別說了。”息五爺不耐的很,他拂了下衣袖打斷五夫人的話。
哪想,五夫人冷笑了一聲,“息老五,你要是能有點出息,我段氏會是今天這樣子?要銀子沒銀子,又不會經商,文不成武不就,你除了會跟人上‘床’還會做什麼?”
五夫人這話說的不可謂不毒,簡直是將一個男人最後一點的自尊都給踩到腳下,末了還碾幾下才罷手。
“你……”息五爺半個字都說不出來,他狹長的丹鳳眼在有昏暗的夜‘色’下就有惡狠狠的兇光冒出。
但段氏根本不怕,她高昂著頭,像只驕傲的孔雀,滿頭華貴的金釵撞擊的叮噹做響,“息老五,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