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親衛,那‘花’氏阿九著實狠毒,您要小心哪。”楊鑑仁由兩身姿妖嬈的婢‘女’攙扶著,朝那男子叮囑道。
那男子膚‘色’黝黑,一張臉上唯有一雙眼睛晶亮異常,中等身材,走起路來虎虎生威,卻是個練家子。
“你就是‘花’家‘花’九?”一看到神‘色’半點不‘亂’,靜坐院中石桌的‘花’九,秦姓男子一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牙齒就問道。
‘花’九起身,斂了眉目,屈膝福了一禮,然後大方的回道,“回大人的話,民‘女’正是‘花’九。”
話落,熟料那男子當即一聲大喝,猶如雷霆之聲,“‘花’氏阿九,你可知罪?”
‘花’九抬起頭來,一雙淡‘色’眼眸看著那男子就輕笑出聲,“‘花’氏阿九不知有何罪。”
“好你個‘花’九,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竟還狡辯,如若你無罪,你這會該在京城郡王府和寧郡王拜堂成親,又為何會在永和公主的出嫁隊伍裡,說,你將公主怎麼樣了?”楊鑑仁當即一口大帽子扣下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想將‘花’九的罪名坐實了。
聽聞這話,‘花’九細眉一挑,小臉有疑‘惑’的神情,“公主?公主不是就在房間裡休息麼?鑑仁表哥這話可別‘亂’說,阿九還擔不起這個罪名。”
‘私’心裡,‘花’九卻覺有些奇怪,她與永和公主換嫁之事,知道的人少之又少,這楊鑑仁是如何知道的?而且還很篤定永和公主這會不在出嫁隊伍裡,算著京城距黃桷鎮有一天的腳程,根本來不及回京確認。
如若在整個驛站裡找不出公主來,那麼這罪名便穩穩地落到她‘花’九的頭上,到時候就算被就地處決了,也是沒有任何異議的,畢竟事關天家之人,便是寧可錯殺也不能放過。
“胡說,‘花’九你還不承認,你一直嫉恨永和公主和寧郡王情投意合,便悄悄趁著公主與你是同一天出嫁,離開郡王府,以公主友人相送的理由接近公主,然後定是趁其不備,心狠手辣地謀害了公主‘性’命去,你自知這會京城城‘門’已關,是進不了城,便故作鎮定的呆在公主出嫁隊伍中,待明日在半路逃跑,神不知鬼不覺的回到郡王府中,如此便沒人知道這是你下的手,‘花’氏阿九,你當真是毒‘婦’,虧得公主一直待你如友,你竟然如此喪心病狂!”
有頭有尾的控訴被楊鑑仁娓娓道來,如若這事是陷害的別人,‘花’九定會拍手稱好,這般理由,手段,甚至連退路都完整俱全的謀劃,當得起完美無缺四個字。
她這會倒有些對楊鑑仁另眼先看了,沒想到他那隻知玩‘女’人的紈絝腦子有朝一日也能想出這般的計謀來。
“敢問表哥一句,你當今天郡王府的新郎官寧郡王就是個傻子嗎?‘洞’房‘花’燭夜新娘不在,他就能半點不知曉麼?”‘花’九輕飄飄地回了一句,一下就抓住了一點漏‘洞’。
這好好的出嫁之日,接二連三冒出擋道的,甚至皆是一個不小心便會丟了‘性’命去,即便一向頗有耐‘性’的‘花’九,她心底也是噌噌的火了,看著楊鑑仁的眼神不善的很。
熟料,聽‘花’九這般問,楊鑑仁不慌不‘亂’,他微揚著頭,啪地開啟摺扇,便道,“誰知道你‘花’九有沒有在‘洞’房合巹酒裡面加料,郡王爺新婚之日,定是會喝上很多酒,要是再喝掉你加了‘迷’‘藥’之類的酒,昏睡個一夜卻也是極為正常不過。”
這理由也是說的過去,年輕的秦姓親衛大人想了一下,確實覺得楊鑑仁的說詞面面俱到,剛才他們過來驛站這間院落,可是親眼看見並無幾個婢‘女’小廝之類的,而且他們進來都這麼久了,也不見永和公主現身,要是平常倒沒什麼,很可能是公主乏累休息了,但是在今日這種情況下,便實在是顯突兀。
想到這裡,親衛大人隨手招來一旁候著的公主婢‘女’,“勞煩跟公主通傳一聲,就說大皇子的親衛秦平遠從雁谷關回京,途遇公主,還望求見一面。”
能被永和公主挑選出來送‘花’九到昭洲的婢‘女’,本身便是個機靈通透的,雖深知公主根本就不在驛站,但她還是朝秦平福了一禮,然後隱晦看了‘花’九一眼,便步履不急不緩地朝後面的房間走去。
‘花’九眸‘色’沉了下來,大皇子的親衛?才從邊關回京?她將秦平的容貌暗暗記在心裡,便知道今日這事恐怕無法善後了,誰都知道大皇子一向與二皇子不合,而永和公主之前一直中立,在這邊郊小鎮,大皇子的人遇上二皇子那邊的自然便狠狠的踩,碰上永和公主就要親熱拉攏了。
恰好,寧郡王府便是屬於二皇子陣營的。而一向又遠在邊關,不知京城的瞬息變換,這秦平卻是不好打發的。
‘花’九可不認為會有今日這麼湊巧的事,這秦平剛在回京路途歇腳,便碰上公主出嫁的隊伍,要說這裡面沒有楊鑑仁的動作,她‘花’九第一個就不信。
她冷笑著瞟了從剛才就站自己身邊一言不發的‘花’芷一眼,然後看著楊鑑仁就笑的冰寒若刀,“既然大人和表哥都如此懷疑阿九,那便一起進去看看吧,到時候公主怪罪,還忘兩位自行擔著。”
說著,‘花’九起身,理了下皺褶衣裙,到這般的地步,她也是別無他法,她便唯有一賭,賭這秦平從剛才一進院,就什麼話也不多說,只默默觀察了一切,這樣的人又從邊關下來,自然是個小心謹慎的‘性’子,如若不然,如何能在生死莫測的戰場上活下來。
所以,她賭秦平不敢得罪永和公主,不敢擅自冒失的打擾公主的休息,畢竟要他的腦袋,也就是永和公主一句話的事。
然,這當,剛才那進去通報的婢‘女’這會款步走來,朝所有人屈膝行禮回道,“公主有請眾位一起進去。”
淡‘色’杏仁眼眸在無人看見的地方,有一絲訝異一閃而逝。
公主?這驛站里根本就沒有永和公主,那房間裡的“公主”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