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聊下來,時間稍縱即逝,不知不覺,車子就駛進了熟悉的城市。這座曾讓我三番兩次跌落谷底的城市。
進入市區,營長讓我們說說具體的地點,他送我們過去,不過,我覺得這車太招搖。於是,我讓他隨便找個地把我們放下來。
車子停下以後,二十多個健壯陽剛的年輕人從軍車上霸氣的跳下來,都引來了不少圍觀的人。但對於這些注目,我顯然沒了多少在意,只是微微有些不捨的目送營長和大卡車漸漸走遠。
等卡車完全消失在我們的視線,狗蛋才突然對我道:“我們現在去哪?”
我掃了一眼這個熟悉的城市,再看了下我們這二十幾個煥然一新的兄弟,一樣的地方,一樣的人,卻有著不同的面貌不同的心境,新生活,即將起航。
頓了幾秒,我才對著狗蛋回道:“你們先回山鷹的洗浴中心,重新整頓一下,不過,記住,儘量低調。別太張揚,我先去找個人。”
狗蛋咧嘴,道:“找你家馨兒吧?”
我微微一笑,算是預設。
啞巴打算跟我一起去,我立馬和他說,先不用跟著。我需要一個人悄悄的去打探一下情況,至於安全問題,我現在足夠有能力保護自己。
啞巴便沒再說什麼,我最後跟兄弟們說了句,隨時聯絡,就各自分開了。
在路上攔了個計程車,我直奔第一站,陶婉馨和虞姐姐住的那棟別墅。
很快,我在別墅門口下了車,闊別一年,再見這熟悉的場景,一些影像立即就雜亂的浮現在我的腦海,和小表妹的各種鬧各種鬥嘴,很認真的輔導她的作業,還有我們一起許下的期望,將來手牽手一起上大學。
只是。時過境遷,一切都已經面目全非,當我滿懷激動往別墅裡走才發現,別墅早已空無一人,任憑我怎麼按門鈴,都沒人應。
我的心忽然就緊了起來,那種擔憂也越發的強烈,我擔心,我不好的預感會成為現實。
這一年的時間,陶婉馨一直在我心裡,讓我牽掛,讓我焦急,我永遠記得她說的那句,她最崇拜最喜歡的大英雄,會在她最危險的時候,踏著七彩祥雲去救她,而上一次,她危險了,我去救她了,可結果是,我這個大英雄在她面前變成了徹頭徹尾的狗熊,被人蹂躪,害她哭泣,害她吶喊,害得她用自身的幸福來求人。
而此刻,我最最擔心的,就是她會不會真的幹出傻事,真的委屈自己跟了小白臉,想到這,我一刻不敢停留,立即打車趕往了第二站,我的大學。
我知道,不管她和小白臉有沒有在一起,她心中的那個願望她一定還記得,她一定會努力的考上那所大學,我始終相信,她的心中依然有我,就算只有最後一絲希望,她也會進入那所學校,等待我,這是我們約好的地點。
沒多會兒,車子就停在了大學門口,我付了錢,立即就下了車,腳落地的瞬間,第一個映入我眼簾的還是那壯闊恢弘的大學校門,此刻,夜幕完全落了下來,霓虹燈照應的校門又是別樣的美麗。
站在門口,腦海中那些深刻的記憶又在持續倒帶,我想了自己拖著瘸腿第一次來到這裡的那種絕望的憧憬,想起了下著細雨的那個晚上,小玥給我一萬塊錢,打發我走,想起了自己默默的在大學邊打工邊努力學習,想了欒宇對我的毆打和侮辱,更記起了欒宇潑給我一身的汙水,讓全校人都把我當成了變態,逼的我落寞的滾出了學校。
這所大學,承載了我太多的不堪往事,裝滿了我的屈辱過去,如今,再回這裡,那種深刻的痛依然如針,刺痛著我的心,不過,痛越深,踏入裡面的決心就更重,這一次,是自從上一次滿載屈辱的離開之後的第一次回校。
對著門牌仰望了許久,我才走進了校門口的一家超市,買了包煙,順便買了頂鴨舌帽,扣上帽子,抽著煙,我緩步踏進了裝滿我恥辱的大學校園。
原本,我是帶著迫切尋找陶婉馨的心趕來的,但真的踏入了校園裡面,我的心卻不受控制的遊離了起來,熟悉的空氣,熟悉的景物,熟悉的土地,無一不牽引著我,我的腳步,緩緩的走在校園裡的每一寸土地上,而,每一處地方,都有著我傷感的回憶。
經過大操場的時候,我猛然發現,那個燈光閃爍的舞臺,一群人在上面邊唱邊跳,這個場景不自覺的吸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