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刀,凝聚了我對欒宇所有的怒火,所有的恩怨,這。也是我對他所有惡行的一種極致的發洩,我幾乎使勁了全部的力氣,朝他一刀劈了下去,伴著尖刀的下落,是小玥瘋狂的大喊:“不要!!!”
但,小玥的叫聲顯然沒有起到阻止作用。我的刀,以勢不可擋的迅猛之力,直接刺向了欒宇的大腿,在最後一刻,我還是決定。留他一條命。廢他一條腿。
刀子進入欒宇肉體的那瞬,小屋內立即爆發出欒宇瘋狂的哀嚎。幾近昏迷的他,都被痛醒了,痛的他齜牙咧嘴,面目猙獰,叫聲悽慘。
原本準備一刀了結自己的小玥,這時也陷入了呆滯狀態,她知道,我終究還是留手了,她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不停的落淚,滿臉的憂傷。叉他役圾。
看她這樣,我的心更痛了,我真的搞不明白,為什麼欒宇這種人,會讓小玥這樣的死心塌地,讓她不顧一切甚至犧牲自己寶貴的性命。我恨,我憤怒,但是,我卻無法在瞬間了結兩條命,即便我再恨小玥,但我不得不承認,她說的話沒錯。
如果,我親手宰了他們兩人,我今後就能暢快的活著了?我就算逃得過法律的制裁,又能過的了良心那一關?就像小玥說的,一旦我開始殺人之路,那麼今後,我指不定就會成為殺人狂魔,我會變得比現在的欒宇更不是人,那樣的話,我就滿足了?
人性的鬥爭一直在我腦海盤旋,最終,我還是想找回那一點良知,我不想成為睚眥必報的殺人狂,不想成為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種無法無天的人,況且,小玥確實對我有過救命之恩,我再怎麼恨,也不能將這個事實抹去,更不能親手害死有恩於我的人。
所有的恨,所有的憋屈,我只能衝欒宇一個人發洩,不取他的命,但起碼要讓他生不如死,於是,我迅速拔出插在他右腿上的刀,然後飛快的挑斷了他的右腳筋,再使勁的踩著他的傷口,確定他這條腿徹底的廢了,我才罷休。
隨即,我彎下腰,對著地上即將陷入昏迷的欒宇,大聲喊道:“欒宇,你這一輩子唯一造的福,就是讓老天給了一個愛你的母親,一個愛你的女人,是她們,讓你還能在這個世界苟活,但機會,僅此一次,從今以後,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倘若我發現你還在這個城市,我發誓,我一定要你的命,到時候誰也攔不住!”
說完,我沒再看他,直接轉身,盯著淚如雨下的小玥,狠聲道:“小玥,不殺他,廢了他,是我最大的底線,我要他也嘗一嘗做殘疾人的滋味,我也要讓你知道,跟著一個殘疾男人過日子,是不是很有安全感,是不是依舊可以死心塌地,這就是你當初鄙視我這個殘疾人的代價。你給我記著,永遠記著,我不欠你什麼,從來就不欠你什麼,但你確實救過我的命,所以,我今天聽你的話,不殺他,但是,我們兩個,從此恩斷義絕,再無任何的關係,一點都沒有。你最好說到做到,帶上欒宇,有多遠滾多遠,不要待在這個城市了,更不要惹我,否則,別說姓欒的了,你,我都不會心慈手軟了,聽到了嗎?”
小玥有一瞬間的愣神,等她突然反應過來,她才連忙點頭。
我咬了咬牙,立刻下令,命兄弟們派人把小玥,欒宇,以及欒宇的母親都給帶走。
等這些人都離開以後,我血紅的眼,終於還是落下了痛苦的淚,這是一種不一樣的疼痛,讓人接受不了的難受,痛徹心扉般的感覺。
緩了許久,我才輕輕轉頭,問我旁邊的狗蛋,道:“我是不是做錯了?”
狗蛋此刻也是一臉的嚴峻,他很認真的回覆我道:“沒有,換我,也會這麼做的!”
我聽完,快崩潰的心,也得到了點緩和,頓了頓,我才道:“走吧!”
很快,我和狗蛋他們,便回到了夜總會,陶婉馨正焦急的等著我,她急的一頭汗水,因為被兄弟攔著,搞得她想去地下室都沒法,見我終於回來,她立馬拉住我問道:“你真的殺了欒宇?”
我看著陶婉馨,苦笑道:“沒有,我是不是太仁慈了?”
陶婉馨連忙回道:“才不是呢,我還真怕你殺人了,我不想你這樣,即使欒宇那混蛋再壞,也應該由法律來治他,你沒必要為了他而去殺人,而去犯下一輩子都無法磨滅的大罪!那樣會給你留下心理陰影的!”
我輕笑了下,摟著這個雖然頑皮胡鬧但心底卻是十分善良的陶婉馨。
這一刻,我忽然有些釋然了,我的選擇,得到了兄弟的贊同,得到了我女人的認可,或許,這就對了,冤冤相報,沒完沒了,如果我殺了人,不僅給我自己一輩子扣下殺人犯的帽子,也會給欒家所有人帶去至深的仇恨,至少這樣,可以讓天平稍微平衡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