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難免茶涼,只要調走了,俞景陽這些年得罪過的人,必然把他的罪行捅出去。一個小都監,可沒有壓下這裡這麼多豪商巨戶的能力。俞景陽想來想去,透過以前跟耶律不花勾搭成奸的路子,派人向耶律重元密報,如果契丹來攻,他可以獻城而降。
耶律重元真地帶大兵來了,俞景陽閉門不出,派副手程越帶人死守。與此同時,把跟契丹聯絡的人軟禁起來,好吃好喝伺候著,就是不許他們再跟契丹聯絡。耶契丹人沒有實證,只要他們退兵,俞景陽就把知情的人殺光,此事再無人知曉。有了這大軍功,以前再多罪過,也就沒人追究了。
從屋裡出來,寒風吹在身上,如同刀割的一樣。腳下的雪未化,走起來滑滑的,一不小心就要摔倒。
寒風吹了一會,程越的酒慢慢醒了,心中不由嘀咕。俞重陽做事心狠手辣,不留餘地。把知情的人都殺了,還剩一個自己怎麼辦?若要保得萬全,程越猶豫起來。
這些年隨著俞景陽做事,程越也撈了不少錢,唐龍鎮這裡方便,都換成了金錠、銀錠。不過大部分錢都是俞景陽拿去了,自己只是小頭,事情卻多是自己做的。現在到了關鍵時刻,俞景陽舒舒服服地在屋裡喝酒,卻要自己收拾手尾。
正在這時,一個士卒飛一般地來報:“提轄,外面山坡上來了一夥騎士,打著我們大宋的旗!”
程越急忙問道:“看清楚了沒有,來的是什麼人?是不是援軍?”
士卒叉手:“回提轄,小的看不真切。旗是我們大宋的旗,其餘俱不熟悉。”
“帶我去看!”程越轉身,快步向城頭奔去。
登上城頭,就看見不遠處的小山坡上,影影綽綽地有些人影。一杆大旗在山頂,斗大的“宋”字迎風飄揚,甚是顯眼。由於離得太遠,只能看清這一杆旗,其餘再看不真切。
觀察了好一會,程越道:“看起來是援軍到了。也不知道是哪裡的兵馬,來得如此快捷。附近幾州是不成的,外面契丹兵馬數萬,他們不會前來送死。”
援軍已到,想起剛才俞景陽吩咐的事情,程越心急如焚。對守城的將領道:“你看著對面山上我們的旗,到底是不是來的援軍。若有異動,速速稟報於我。我這就回去,與都監商議。”
將領叉手應諾,程越急急忙忙下了城牆,快步向都監衙門面去。
援軍來得這麼快,可是有些棘手。軍城裡的事情還沒有收拾乾淨,如果援軍趕跑了耶律重元,事情就難辦了。城破之前還可以投降,被援軍所救,自己和俞景陽這些年做的事如何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