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蔣虎無聊望著南邊大海發呆的時候,一旁錢行史員外家的護院老吳悶聲說道:“時辰差不多了,回吧?”
蔣虎聞言來了勁。雖說這會天色離黑還早,但畢竟已經是黃昏,說下班時間到了也沒問題。誰讓待在墩臺上太過無聊呢。
於是蔣虎一個蹦子跳起來:“走走走,回港,殺雞,切面,再鬧兩口。”
墩臺上三個人一對眼神,紛紛開始收拾帶來的零碎裝包,然後挨個踩著梯子往下走。
就在最後一個最年輕的護院小廖準備下梯時,無意中抬頭看了一眼的他,卻突然僵住了:“虎,虎爺,我咋是看見煙了呢?”
已經下到墩臺二層的蔣虎,聞言趴在梯子上愣了愣,最後還是又爬了回來。
“啊!”爬回來後就只一眼,蔣虎就愣住了:目力所及之處,一道淡淡的黑線出現在了海天之間。
“等著看。”蔣虎定了定心神:“沒準是小貨船隊。”
沒多久,蔣虎就自己打了自己的臉。海面上粗黑的煙柱似緩實快,從一變二,再從二變三,越來越多,直至最後顯出了全貌:一個巨型船隊。
又過一會,看清除打頭的幾艘威武的戰列艦後,蔣虎使勁拍打著自己的大腿:“哈,有大炮艦,該是應了老爺說的這是曹帥親至了啊!”
三個望風的飛一般爬下墩臺,跳上一旁帶來的馬匹,風馳電掣般往天津城趕去。
這幾位都是大戶人家出來的人,天津又是北中國馬匹集散地,所以他們都是一人雙馬。一路不停,來回換馬,幾十里路說話就跑完了。
得知訊息的梅千戶大喜過望。賞了蔣虎銀子後,一疊聲下令,命府中下人連夜準備好香案等物,以備不時之需。
第二天凌晨,天光稍稍亮起,老城內外已經喧鬧起來,訊息閃電般在明人中傳播。大批騎馬甚至步行的人,紛紛出城,沿著海河兩岸尋找目標。
上午十點,喧鬧的人群回來了。他們伴隨著海河中冒著黑煙的船隊,像是接親隊伍一般,呼喊著,笑鬧著,人流匯聚成了歡樂的海洋。
正午,北伐軍參謀長衛遠,第一個從三千噸級的開遠號戰列艦上走了下來。萬民矚目中,北方大都督韓小波迎上前,兩人緊緊握手。
緊接著,潮水般的歡呼聲中,揹著戰術揹包和步槍的北伐軍士兵,從船艙中湧出來,開始下船。
衛遠這邊,則在韓大都督引領下,與一旁備好了香案,背後插著“解民倒懸”“澤被蒼生”等旗幟的本地“父老”打招呼寒暄,順帶感謝一番父老們擁軍支前的準備工作。
這一天,是九月二十七日,距離李繼春破揚古利,剛剛過去三天時間。
隨後,草草吃了兩口飯,北伐軍自司令韓小波以下,所有營以上軍事主管,齊聚飛虎營大堂,開始緊急戰略部屬。
第一項,自然是通報當前局勢。
一個臂章上繡著神秘符號的資訊化作戰參謀,指著大地圖上諸多要點,講出了現在的局勢:飛虎營騎兵主力,目前依舊在唐山一線和敵蒙古八旗一部對峙。
按照之前的指令,為了避免刺激到敵人,所以飛虎營騎兵只保持了唐山一線的實控權,並沒有和蒙八旗過多接觸。
其次,自今天凌晨開始,原春雷營騎兵一部,以及東江鎮騎兵一部,已經在天津北、西、南三個方向撒開了封鎖線。自今日凌晨起,天津許進不許出。
這個封鎖動作,預計能保證四十八小時內的資訊遮蔽。
“用不到那麼久。”
高座於上首的參謀長衛遠,這時大聲說道:“咱們的主力已經在登州修整了好長一段時間,不存在水土不服的問題。今天下船,明天就可以開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