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一刻,我並沒有太多的想法。
也沒去把他當成是一個仇人,雖然恨他們這一家人。
但仇恨這個東西,如果一直記掛在心上,那是和自己過不去。
和他坐在一起抽菸聊天,不等於原諒,也不等於接受。
只是,想著他也沒什麼日子了,加上那時候他也沒怎麼埋汰過我,就和他坐一會兒。
也許正如他所說,這就是我們的最後一面。
我也點上了一支菸,抽了幾口後,江簡博突然問道:“最近可好?”
他的語氣平靜,沒有太多情緒,就好像許久未見的朋友之間閒聊。
我也輕鬆道:“還不錯。”
“不錯就好,看你現在身體也比以前好了不少,人也更精神了。”
“你倒是有點不太好,啥病啊?”
“胰腺癌,晚期了,沒得治。”說著,他釋然般地笑了。
“難怪前幾天在醫院碰見江悅了,我說怎麼那麼巧,現在明白了。”
“你們碰見了?”
“嗯。”我沒有多說。
他沉默著抽了幾口煙,忽然苦澀的笑著說:“說起來,我在醫院這麼久了,她也就那天來了一次。”
“那誰在醫院照顧你?”
“沒誰,請了一個護工。”
“江梓呢?”我又問。
江簡博麻木般地搖了搖頭,又低頭抽菸。
心酸,我替他心酸。
兩個女兒,說起來都那麼優秀,可自己親生父親都這樣了,她們卻不聞不問。
江簡博忽然又嘆了口長氣:“怪我自己,是我自己沒有帶好頭,年輕的時候一心為了工作,忽略了家庭,也忽略了兩個女兒的成長……她們現在不認我,也情有可原。”
跟他雖然有很大關係,可我覺得這不是江梓和江悅不管他的理由。
江簡博說起來只是沒有承擔起家庭的責任,但是他在工作中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
前前後後我遇到那麼多有錢的老闆們,現在想想還只有江簡博是真正靠自己白手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