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奴擰緊眉,面露一絲平民的畏首畏尾:“因為老奴也不敢確定到底發生了何事,雖覺奇怪,但也不敢因為大人早晨不在家便去報官,這若是大人真的從哪裡出去了做事,豈不是老奴大驚小怪?會被大人責罰。”
付明蕤已是擰眉,市井小民不敢擔責。這是他在破案中,經常遇到的事。很多小民因不敢擔責,不想惹事,常常會使一些案件拖延,甚至關鍵線索丟失。
但,這是人之常情,他也無可奈何。
且乾朝尊卑講究,老爺的事,還真不是僕人能過問的。這王老奴不敢報案正是緣於這尊卑嚴格。按理,應是王易的夫人來報案。偏偏王易沒帶夫人,只帶了個妾,而這妾的身份,有時還真不如這二十年忠心耿耿的老奴管家。
最後,還是林政英來報的案。
付明蕤覺得在這裡已經問不出什麼,便起身:“我要看看你老爺的房間。”
“是,請隨老奴前來。”王老奴帶付明蕤進入後院。
小小的四合院,前後兩個院子,八間房,清清楚楚,明明瞭了。
王老奴推開了王易的臥房:“這便是大人的臥房了,那幅畫就掛在牆上。”王老奴特意指了指那幅牆上的畫。
付明蕤看他:“你覺得……你家大人的失蹤,與那畫有關?”這老奴畢竟是王易身邊人,對王易的生活習性定是非常瞭解,否則王易不會讓他跟上京來,做管家。將家交託的人,必是非常信賴之人。
若是一個人習性忽然轉變,這其中,必然有事,諸多線索也是由此推敲而來。
王老奴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樣,時不時偷偷看那幅畫兩眼,臉上露出如看邪物的神色:“大人,有些話,老奴也不敢說。但的確那幅畫買回來後,大人變化很大,就像是……中邪了一樣,天天盯著那畫看,有時候還會對著話自言自語,很是慎人……”王老奴說到最後,不敢再看那幅畫,低下了臉。
如果是以前,付明蕤自是不信,會覺得又是無知百姓在那裡胡思亂想,怪力亂神。
但自從發生了那麼多事,又去冥域見了鬼,現在一些神神叨叨的東西,也會放入付明蕤的懷疑物件之中。
付明蕤立在臥房外,臥房很乾淨,但不知為何,空氣裡卻有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他們八扇門辦的是刑案,所以去的最多的,自然是兇案現場,因此,他對這血腥味很是熟悉。
正是這血腥味,讓他心中已經起了疑。一個乾淨的房間,何來血腥味?
他看向王老奴:“王管家,自你家大人失蹤後,你可再進過這間房間?”
王老奴連連搖頭:“當然不能進,大人不在,他的臥房不可隨意進入。”
付明蕤相信王管家的話,這主僕尊卑,繁文縟節。若是主人不在,僕人隨意進主人房間,是會被責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