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處，三人輕手輕腳地開門進屋，關上後屋門後，蔣夢言才開口。</br>“姐，你會不會用鉤針鉤織手套圍巾？”</br>“會呀，不僅我會，我們班的女生幾乎全都會。”</br>“那就好辦！”蔣夢言從他自己的床鋪底下拖出兩個大的紙板箱。從中拿出幾團顏色炫亮的粗徑毛線。</br>“這是我託乾爸的同事從上海購買回來的棉毛混紡針織毛線。是毛七棉3的比例，所以比純毛線要便宜百分之二十。每斤線2.2元，我這裡託乾爸墊付現金，以單位福利的名義買了八十斤。”</br>“我們要織手套圍巾賣嗎？”</br>蔣夢言先不回答蔣雪梅的問話，又拿出兩件藕褐色的針織絨線風雪帽來。</br>“這也是從上海買回來的風雪帽樣品。據說是港臺那邊傳過來的樣子。四姐，你戴戴看。五姐，你來評判一下好看不好看。”</br>這是一款帽子、圍巾、手套連線一體的“風雪帽”。帽子兩邊的後下角各有一條15厘米寬的“尾巴”，一條垂到中腹，另一條長達膝下。把長的那條繞脖子一週後，兩條“尾巴”基本等長。兩條“尾巴”的端頭被織成一個能放下一隻手的口袋。這樣就實現了帽子、圍巾、手套的三位一體。新奇的是在帽子的腦門上方編織了一對俏皮“貓耳朵”，有了仿生造型，效果可愛。</br>這就是後世十分流行的連體帽，有的廠家還在手套端暗藏一根控制線，可以讓長長的“兔子耳朵”豎起又耷下，很受小女孩們歡迎。</br>在蔣夢言的指導下戴好帽子，蔣雪梅變成了唇紅齒白。黑眸閃亮的貓咪公主，十分伶俐可愛。</br>蔣雨竹眼裡滿是驚奇與羨慕，忙不迭口地讚歎：“這太好看了！，姐姐，你一定要先織一件給我。我要粉色的！”</br>蔣雪梅自己在桌面鏡中變換角度照看，自己也覺得美的一塌糊塗。</br>“這件帽子一出，肯定就是今年冬明春最時髦的風雪帽爆款！只需賣出幾十件，就能解決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蔣夢言口快，把後世詞彙“爆款”都說出來了。而且馬上就被老五抓住。</br>“小七，什麼是爆款？”</br>“唉！就是十分受歡迎的款式。”</br>“那我和姐姐不吃不睡，也織不了幾件呀！”</br>“當然不是隻有你們兩人編織。”蔣夢言對蔣雪梅說。</br>“四姐，我們先打版放樣，做出分塊的尺寸版樣。再將不同尺寸的版樣分發給不同的同學，按照鉤織工作量的大小來分片定價，現金支付報酬。這樣，你的同學，甚至你同學的家人朋友都能參與進來，這就能大幅度地提高產量。我們最後把這些散片拿回來縫合成型，做成帽子，完成生產。這樣就既利用了社會勞動力，又可以保證我們的商業意圖不被洩密，不給我們自己招來競爭對手。”</br>“二月一號，也就是臘月二十五開始，我們就去中心市場擺攤出售。姐姐你們賣帽子，我賣春聯，好壞只幹三天。臘月二十八回家過年！”</br>蔣夢言將這次“勤工儉學.風雪帽專案”商業計劃說地清清楚楚，安排的明明白白。</br>說幹就幹，蔣夢言幫著四姐把樣品帽子從縫合口處仔細地拆開，包括“貓耳朵”一起，大大小小共有7片，展開鋪平在一張厚質白板紙上，然後劃線打版，用剪刀仔細地剪開。在每一塊樣片的背後寫上編號。然後，複製了五套。</br>考慮到兒童和少女的尺寸不同，還比照老五的尺寸，按比例縮小後做了一款六到十歲的小號版樣。</br>商量的工錢定價為：長圍巾段定價0.3元，次長的圍巾段、帽子主體片定價為0.2元，“貓耳朵”0.05元，一頂帽子七塊分片總共需要支付工錢1.20元。合攏成型的工作自己做，不計入成本。</br>下午三點，蔣雪梅帶著蔣雨竹，用書包揹著分片版樣和針織毛線團出發了。她首先要去找她的死黨同學熊慧和柳婷婷協商辦法。</br>姐姐們走後，蔣夢言坐在床邊發呆，他想給母親準備點禮物。</br>想起母親操持窮家，生養了他們七個子女，積勞成疾。落下了頭痛眩暈的老毛病。中醫說這是生育子女與長期勞累造成的身體虧空。</br>中醫曾建議用天麻燉雞的偏方進補。但家裡常年貧困，一大堆孩子嗷嗷帶哺，根本就沒有那進補的條件！</br>他原來只想到幫助家庭走出困境就是孝順母親。現在看來不全盡然。母親也是血肉之軀，也需要關懷和保護。兩世為人的他現在有能力為母親改善一點，他再也不想看到母親身陷勞累和貧窮的深淵之中。</br>他從空間中拿出五斤野生天麻，那是治頭暈病的藥材；又拿出兩罐用玻璃瓶包裝的野蜂蜜，想讓母親睡前沖水服用，可改善睡眠；上網搜到“氣血雙補”的方子：用阿膠20克，黃芪20克，加紅糖和糯米，熬成粥服用。對於女性氣血兩虧具有非常好的療效。於是他又拿出兩斤最好的阿膠幹膠片。</br>他把這些物品的帶文字的包裝全部撕掉，拿出新的土黃色的粗包裝紙一一包好，放在桌子上準備明天帶走。</br>又想到父親好酒，平日裡就喜歡喝那一口。可是，他們人小，物品多了背不動呀。還有三姐，老六，怎麼也得給帶點啥？</br>就這麼巧！剛有運輸的困難，二哥蔣林豐騎車送了一袋大米過來。他是估摸著這幾天要放寒假了，特地過來看看能幫弟弟妹妹做點什麼。</br>蔣夢言立即讓二哥把腳踏車架好，就跟當初運黃鱔的木桶一樣，用兩根木棍橫挑，把兩個結實的藤條簍子綁在腳踏車後座的兩邊，再往簍子裡面裝東西：大塑膠壺裝的白酒，幹海帶、紅棗、木耳、豆筋、筍乾、花生、幹帶魚等等，兩個藤條簍子裝的滿滿當當。</br>裝好車後，蔣夢言給二哥拿了兩塊麵包一瓶牛奶，催著二哥趕早返回。</br>“哥，這些東西的來歷你一概不知，由我回去解釋。但要交待家裡人，不要張揚顯擺，以免引起別家的羨慕嫉妒。一切都要謹慎小心。”</br>“哥，我們明天八點十分的車票，到達罈子口可能是九點”。你要有時間，就去罈子口接我們。如果你沒有時間，我們就自己走回去。</br>剛送走二哥不久，蔣雪梅姐妹就回來了。</br>“怎麼樣？四姐？”</br>“一切順利。”四姐輕鬆地說。</br>“熊慧她們雖然家庭條件很好，但能透過自己的手工勞動賺到零花錢，她們還是非常願意的。我把鉤織的要求和價格直接寫在樣版上，將熊慧和柳林子聘為組長，讓她們兩人負責聯絡同學派單、發放毛線和回收織好的散片。說清楚另外安排每人五元的組長津貼，她們兩人樂呵呵地領受了任務，現在已經正式開始工作了。”</br>四姐真的很聰明！透過熊慧和柳林子兩位骨幹，將看似複雜的工作輕鬆鋪開，這是了不起的運營才能。</br>交待完後，蔣雪梅就去屋後做晚飯。許奶奶端著熱騰騰的一碗湯過來喊雪梅進屋。</br>“雪梅，趁熱把這碗“紅糖蓮子羹”喝了。女孩子家家的，天葵月水之期，不要到屋外吹風受寒，要好生養著。”</br>“奶奶你咋知道這日子？”</br>“哼，奶奶人老成精，有啥能不知道？快把爐子提進來，就在屋裡弄。小心火燭就行。”</br>“謝謝奶奶！”</br>“明天回去給你們媽媽帶個好，我這裡有個小禮物帶給你媽，這是我的心意。叫她得了空閒就上來縣城我這裡住幾天。”</br>“好的，奶奶。您晚飯吃了沒有，要不，就跟我們一起吃點。”</br>“不了，中午吃撐了。夢言這個害人精，弄盤滷肉，差點要了我這半條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