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終於灰敗地放開了手,她昂著頭,任由著雨水沖刷著她的眼,轉身去找那盆早已經被摔得七零八落的仙人球,將仙人球底下的一個黑色布袋捏在手中,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墓園。
龍皌寒緩緩的站起來,看著那個一瘸一拐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雨中。
一把雨傘遮到他的頭頂。
“爺,醫院那邊打來電話,說是趙管家沒有搶救過來,您看?”
龍皌寒抹了一把臉,放下手,又是那個驕傲張揚的龍二爺,他接過冷靜手中的雨傘,道:“就按照趙管家的遺願,將他葬在林姨身旁。趙管家的事情,交給其他人去辦吧。你,你去守著她,帶她去醫院做個身體檢查,等她的身體完全康復後,再讓她離開。”
冷靜不解,問:“爺,那公孫野手中的股份怎麼辦?”
“連你也覺得,我留下她,是因為公孫野手中的那些股份嗎?”龍皌寒看著手背上蹭傷的皮,幽幽問道。
冷靜詫異,爺留下杞小姐,難道不是為了股份?那他?
再看到自家爺一身的黃泥,她不敢多加猜測。
她還欲說什麼,龍皌寒卻開口了:“也罷,這樣也好。”
冷靜看著穿著一身黑色正裝的爺,此刻卻是狼狽的走在雨中,任由著那黃泥混著雨水從身上順著衣角和褲腳往下滴。那身影,帶著幾分落寞和孤寂,甚是可憐。
冷靜不由反思,難道是因為自己太冷漠了嗎?所以不明白正常人的感情?
爺因為舒千語的背叛,這些年來總是陰晴不定,現在好不容易舒千語回來了,又被一個杞未奈搞成了這般。舒小姐又因為那個龍幕將自己折騰得面目全非,連孩子都生不了了,林姨因為趙管家連殺人放火都敢做,最後卻折騰到了牢裡,如今趙管家卻因為林姨的死,連活都不想活了。竟然直接將車開到了河裡,任由自己的生命流逝。
到底是自己不正常還是他們那些談情說愛的人不正常?還是說,只要談感情,人就會變得不正常?
……
龍皌寒在玻璃花房杞未奈常坐的那個位置坐了下來。
窗外的雨嘩嘩地下,風呼呼地刮。雨滴落在玻璃房上發出啪啪的響聲,玻璃上開出一朵又一朵的水花,接著又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從窗戶上往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