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處了十幾年,二人的脾性,他也瞭如指掌,姑媽是性子烈的人,姑父也是很嚴肅的人,對他們親生孩子很嚴厲,教育也很苛刻,做錯事了該教育就教育,該懲罰就懲罰,唯獨對他很特殊,沒有發過一次脾氣,哪怕連一句重的話都沒有說過!
記得小的時候,他因為貪玩,跑進鄰居家裡,偷了一隻畫眉鳥,事發後,二人不僅沒責怪他,反而花了半個月的工錢去給他買了很多小動物。
從小到大,他的臥室堆滿了各種玩具,他表弟表妹的臥室,卻空空如也,不管怎麼拼,怎麼鬧,二人也不給自己的小孩買任何玩具,而是把錢全部省下來,花在覃玲軒的身上。
只要覃玲軒對某樣物品多看兩眼,二人就會力所能及地買下來給他!
記得有一次,他路過一家山地車專賣店,被裡面一款車給迷住了,每天放學後,都情不自禁地站在玻璃外面,看上個把小時!
直到那一天,裡面的老闆實在看不下去了,出來直接把他趕走了,像是對待一個叫花子一樣,嘴中不斷吐露著汙言穢
語!
二人知道後,姑父火冒三丈,把那個老闆狠狠地打了一頓,因此被拘留了3天,這也是他第一次看見姑父動手打人。
姑媽則四處借錢,最後,愣是把山地車給買了下來!
“怎麼,說呢……”從姑媽話語中能聽到她在顫抖。
“是不是因為我的原因,我們又要搬家了”,覃玲軒愧疚地耷拉著腦袋,“對不起,一直以來給您們添麻煩了……”
“不,不,不……”二人看到覃玲軒眼中打轉的淚花,連忙解釋。
姑媽更為誇張,從床頭直接跳了下來,姑父也不敢再坐著,二人排著隊站立著。
“您們這是?”
“還是我來說吧,”姑父撥出一口長氣,繼續道,“玲軒啊,你也長大了,該回壁縣看看你奶奶了”!
“您們的養育之恩,我還未曾報答,我不想現在離開您們”覃玲軒心底升起一股暖流,熱淚盈眶。
對於養育他的二人,一直是打心底裡感恩的,早已視為了父母。
“你有這份心意,我們就很滿足了,但是,有些事情你必須自己去承擔,我和你姑媽該做的都做了……”
覃玲軒明白姑父說的意思,也看出他們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甚至,他們都不敢對自己提起。
覃玲軒陷入了沉思:姑父以前毛髮旺盛,姑媽以前秀外慧中,楚楚動人,自從他來後的幾年時間內,二人開始頻發怪病,被折磨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怨自己,都怨自己,可是那些怪異的事情,為什麼不直接發生在自己身上,而是要連累他們,要去連累周圍的人呢?
我是誰?我的父母是誰?他們現在又在哪?這麼多年了,壁縣的奶奶從沒看望過自己,也沒聯絡過,她現在還好嗎?
我脖頸上這個醜陋的胎記又是什麼呢?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姑父見覃玲軒神情呆滯,企圖喚醒他,把手慢慢地伸向他的肩膀,可是手剛剛觸碰到他的身體,姑父就像是觸電般,全身抖擻,然後直接被震飛,重重地摔倒在地,一股涼透骨髓的寒意傳遍全身。
“姑父,您沒事吧!”覃玲軒關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