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某並不知道閣下在說什麼!”魚生一口否認,臉不紅心不跳,面色如常,彷彿此事真得與他沒有關係。
赤膊大漢自然不信,心中已經有九分認定是魚生所為,原因僅僅是因為魚生出手的那兩根銀針,他之前還懷疑海牙怎麼會隕落在那老頭的手裡,現在看來,那老頭說的都是真的,不過多死一個人和少死一人對他沒什麼區別,也只能說初秋倒黴。
只是赤膊大漢不明白的是,為何魚生和那老頭身上都有一種相同的氣味,事實上他一直是追蹤著那種特殊的氣味而來,否則光憑一個人身上的氣味,他也不可追蹤上萬裡。
說起來這也是陰差陽錯,赤膊大漢追蹤的特殊氣味其實是屬於青蚨的,甚至連魚生都不知道,青蚨身上其實有一種極為特殊的氣味,只是一般人聞不到而已,就是不知青蚨是否也是依靠這種氣味來追蹤的……
“道友!千萬不要相信這小子的鬼話,此子狡猾多端,手段了得,道友的同伴一定是折損在他的手中!”
初秋突然跳了起來遠離魚生,卻也沒有靠近赤膊大漢,剛剛還一副萎靡的樣子,現在卻生龍活虎,一口一口的髒水往魚生身上潑。
魚生眯著眼睛,暗道這老匹夫果然還是狗改不了吃屎,說自己奸詐狡猾,三人之中,最奸詐的無疑是他,自己才剛剛救了他一命,如今立馬反咬一口,說其忘恩負義還是客氣的,當初他怎麼就沒看出來對方是這種貨色?
魚生表情微怒,越是如此,初秋心中反而越高興,這一上頭,人就會做出一些傻事來,初秋的本意是添油加醋的加大二人的爭端,然後再趁機跑路,他絕不認為魚生是那赤膊大漢的對手,不過只要魚生能給他爭取幾個呼吸的時間,他有信心逃走。
可惜初秋的想法天衣無縫,奈何魚生不按常理出牌,剛剛還是一副發怒的樣子,如今卻嘴角一翹,指著初秋說道:“閣下難道不覺得有隻蒼蠅在耳邊聒噪?”
初秋聞言表情驟變,赤膊大漢則是一臉戲謔的看著二人,暗道人族本性難移,動不動就狗咬狗,不過他倒是佩服魚生的心態,面前的青年要比那老頭順眼的多。
“不錯!爭鬥的時候若有一個蒼蠅飛來飛去,確實影響心情!”大漢咧嘴露出兩排明晃晃的牙齒,身形突然一個模糊消失在了原地,魚生立馬將手按在劍柄之上,做勢出招,初秋卻面色大變,他分明看到一連串的殘影衝自己而來,來不及大罵,當即祭出一面銅鏡護住全身,身子猛然矮了一截,堪堪避過那襲來的殘影。
正在初秋暗中慶幸之時,這才發現另一邊的魚生化作一灘泡影,赤膊大漢不知何時去到的那邊,一抓卻是撲了個空。
“火勢!”
不知從哪傳來的一喝,大漢的手抓還處在泡影之中,一股酒味瀰漫開來,泡影猛然化作一個火球,包裹住大漢的手掌。
與此同時,魚生真身出現在初秋一側,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一隻手掌貼在其胸口。
“你要幹什麼?!”初秋表情大駭,口中青光閃爍,還沒來及吐出,又聽耳邊魚生喝道:“斥勢!”
初秋的身體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被擊飛入蠻荒大山之中,眨眼間不見了蹤影,在場的只剩下魚生和赤膊大漢二人。
大漢甩手熄滅手上的火焰,看得魚生一陣肉疼,他身上普通的酒已經在製作醍醐珠的時候用完,剛剛的酒用的是月章所釀的珍藏,雖然不多,但那酒是用一點就少一點。
赤膊大漢瞧了一眼初秋的方向,第一次正色魚生,剛剛發生的一切只在一瞬之間,他看似目標在初秋,實則是虛晃一招,真正的目標其實是魚生,沒想到的是對方竟然早有準備,竟以假身騙他,目的是讓那老頭逃脫,原來從一開始這就是一場心理上的博弈,最終的結果是魚生贏了,最起碼對方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此子爭鬥經驗豐富,看來不能智取了……”大漢心中想到,口中立馬爆喝一聲,虯龍般的肌肉瞬間暴漲三分,根根筋骨錯落有致,身材竟然又增加了一圈。
魚生不敢託大,向後退出百丈,頗為諷刺的是,他引以為傲的肉身在此人面前竟還要退避三舍,選擇更為保險的遠處爭鬥,只見他手中掐訣,兩根毒影針悄然消失在空氣之中。
幾乎是同一時間,赤膊大漢的頭頂傳來一絲波動,兩根極細的銀針衝著其天靈蓋而來。
“哼!”大漢鼻中冷哼,也不見其什麼動作,毒影針距離其三寸之處微微一震,再難有寸進,魚生見此大喜,雙指衝著銀針一指,在引勢的牽引之下,毒影針陡然發力,突破那不知名的束縛,結結實實的插進大漢的天靈蓋中。
魚生見此,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只是這笑意沒有持續片刻便凝固在了臉上,只見毒影針所過之處竟是一道殘影,魚生想都不想的一掌拍向地面,激其無數飛塵,身子卻在斥勢之下猛然拔高百尺,一隻綠油油的手掌剛好穿過其剛剛的位置。
“有毒!”魚生瞳孔一縮,抽劍看似緩慢的掄了一圈,劍尖朝上,地面揚起的灰塵彷彿受到了什麼吸引一般,化作無數甲冑之士,手持大刀向大漢劈砍而來。
大漢一擊未中明顯愣了愣,見腳下甲冑兵士有如蝗蟲過境,面無表情的狂嘯一口,音波說過之處,塵兵再次化為滿地塵埃,而空中卻襲來無數青色劍氣,劍氣組成一張巨網,將其淹沒其中。
魚生只聽一陣“乒鈴乓啷”的聲響,心已經沉到了谷底,此妖只難纏,尤在他想象之上,尤其是對方的肉身強度,自己全力揮出的劍氣之網,卻只是將其擊退半步,卻沒有實質性的傷害。
大漢似乎不想給他喘息的機會,身形一晃,又消失魚生眼皮子底下消失在空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