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鶯兒顯然不敢違背初塵交代的任務,七天以來一直守候在魚生門外寸步不離,由於魚生的慘叫,她自然無心打坐修煉,但同樣是這七天,不禁使她產生了一系列的疑問:“在裡面的青年到底經歷了什麼?他還能堅持多久?”
而這一切終於才此刻揭曉了答案,魚生的慘叫聲戛然而止,流鶯兒小心翼翼的推開厚重的石門,見到了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的一幕。
只見一個瘦小的身子蜷縮在石柱之上,渾身鮮血早已變成了黑色,就像是結痂的傷疤等待這脫落,單從臉上,已經分辨不出魚生的相貌,從體型上看,魚生的身體比原來縮水了一半,偶爾有幾處裸露的面板都是皺巴巴的,像是七老八十歲老人臉上的褶皺,看不出丁點的水分。
流鶯兒驚訝的捂住嘴巴,即便是面對不相識之人,她也不可能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她敢肯定,自己眼角的溼潤絕不是被嚇出來的,這……還是原來的魚生嗎?
流鶯兒與魚生只有十步的距離,但僅僅是這十步,卻成了她懂事以來最難走的一段路,自從她跟著初塵以後,從未見過什麼血腥的場面,更沒見過一個“活生生”的“死人”
她無疑已經將魚生當成了一個死人,在她看來,沒有人可以在這種折磨下活著!
想到此處,流鶯兒顫巍巍的伸出一根白玉般的手指,想要試探魚生的鼻息,魚生猛然抬頭,用佈滿血絲的雙眼看著她,而在流鶯兒的眼中,魚生更像是索命般的盯著她。
“啊!”
流鶯兒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卻頭也不回的奪路而逃,身後的魚生動了動乾癟的嘴唇,似乎在說:“水……”
“師父!師父!魚生他……魚生……”
流鶯兒剛到閣樓門口,便驚慌失措的叫了一聲,此時已是深夜,初塵卻有些焦躁不安,聽到門外的呼喊聲,一個閃身,人已出現在流鶯兒的面前,見其驚魂未定的神色,眉頭不由皺道:
“魚生他怎麼了?是死還是活?”
見到初塵的流鶯兒,面色改善了不少,平靜下來之後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不由俏臉一紅,支支吾吾的說道:“好像是死了……但好像又沒死……”
初塵何等的心思?立馬猜到了其中的緣由,搖頭嘆道:“鶯兒,看來是時候讓你出去歷練歷練了!你有這般修為,就算是有鬼也要對你繞道走,你這膽小的毛病,和雲兒的天真簡直是如出一轍!”
流鶯兒聞言,小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初塵卻暗中鬆了口氣,吩咐道:“你去準備些泉水和吃的,越多越好!”
流鶯兒聽了,如蒙大赦,哪敢停留?一個閃身便不見了蹤影,初塵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目光看向一處,袖口向上一擺,整個人竟然拔地而起,飄飄然升到半空中,找準一個方向化做一道彩霞,只是一個呼吸的功夫,便已出現在魚生的面前。
和流鶯兒的表現截然相反,初塵見到魚生後面色一喜,輕輕說道:“你果然沒死!”,魚生意識有些模糊,看著那張熟悉的面孔,魚生總算是放下心來:“這條命……算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