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上了房門,藍宗榮的主治醫生也跟著出來了。藍元禮看向他,“我父親身體情況還行嗎?”
“大少爺,你也看得出來,老先生身體虧損得厲害,他的心臟已經開始衰竭。心力衰竭是一種持續性的疾病,很難治癒,只能加強防護和透過保養來緩輕症狀。”
藍元禮轉過了視線,心中苦澀。眼光所及之處是尚被冰封的庭院,遠處的玫瑰鐘塔潔白如初,到點便會響起古老而悠長的鐘聲。他默默看著這片白茫茫的景色,內心也是陰暗寂靜的。
不久他還嘲諷方逾鍾成了個孤家寡人,他不也是一樣的嗎。沒有妻子,沒有子女,沒有了母親,沒有了妹妹,現在老父親也要離去了。
他真的失去了太多了,愛惜的人,一個個擦身而過,留他一個在世間苟活。
“唐納德醫生,我父親就拜託給你們照顧了,請務必盡心。”
長長的走廊不知蔓延至何處,這個曾叱吒風雲的男人的眼神是那樣孤寂,那樣幽長,像透過眼前看到了唯他一人懷念至今的往事和記憶。
藍氏大莊園真的是太蕭瑟了,這樣大的地方,只會顯得主人更加形單影隻。
對藍元禮的歸來最滿意的莫過於王室了。瑪格麗特女王都最近少有笑容,在面見他的時候,都溫藹地笑開了。森特瓦在她身邊,一樣對他頗為欣賞滿意。
藍氏的繼承問題就算是和平解決了,瑪塔皇宮未分出一點力氣,這個男人便重整了藍氏,出手快速而準確,森特瓦的加冕之路又多了一層有力的保障。
歐彥哲受她邀請剛從瑪塔皇宮出來,身後的管家刻板嚴肅,手裡拿著他的外套。
年輕的少爵看著心情不錯,從皇宮出來,他鮮少有如此表情,一向是深沉壓抑的。
外面的氣溫又降了幾度,從溫暖如春的暖室裡出來,他綁在腦後的金髮被風一下子吹起。管家立即將大衣披到他身上,這時候可千萬不能感冒了。對於這些外國人來說,感冒是要命的大事。如今法國形勢不明朗,多少人盯著朗格拉克家呢,這種時機,一點岔子都不能有。
喬伊管家迅速將他扶到了車裡,坐進了暖和的車內,他的心才放下了。
歐彥哲失笑,“喬伊,你太緊張了。我可不是堂叔家那個病歪歪的老二。”
喬伊坐他對面,刻板嚴肅的語氣,“少爺,小心一點總是不錯的。”
歐彥哲拿過他手裡的檔案,進入了正題,“藍氏繼承問題如今也是解決了,剩下來的便是平定國內風浪了,從哪一家著手呢?”他沉吟一聲,“裴拉那一派系的人員資料呢?”
喬伊從包裡取了一個盤給他。
他開了筆記本,草草瀏覽了一下,“不全。”
喬伊驚訝道,“這是大公主給的,不會有錯。”站在漩渦中央,對敵意和壓抑最能夠清楚感受到。
“奧斯家族都沒有,這也算資料?”他笑了一聲,“姑母是小瞧了我,還是小瞧了那些家族呢?”
喬伊奇怪道,“奧斯家族自古便是親皇派,一向是服從女王指示的,不該會去支援裴拉公主,與儲王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