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有點頭暈,我怎麼了?”惠惠懵懂的大腦逐漸反應了過來,蹙眉問道:“為什麼不回答我,雨安呢?”鍾醫生見她恢復神智,於是不再遮掩,頓了頓,正色道:“我得告訴你一個壞訊息,你要有心理準備。”惠惠聞言便急了,混沌的大腦一陣劇痛,連珠炮般發問:“出什麼事了?雨安怎麼了?不是在體檢嗎?我怎麼昏過去了!”
“你不要急,我一件一件說給你聽。”鍾醫生急忙出言安撫,臉色更是沉痛的無以復加,等惠惠稍稍安定了些,這才長嘆一口氣,沉聲道:“我們被逼停了,發生了一些意外。”
“什麼意外?”惠惠臉色急變。
“有行屍襲擊了我們。”鍾醫生眉毛擰成了麻花,嘆道:“前邊的軌道被堵住了,列車長帶人清理的時候被行屍襲擊了,當時情況比較混亂,你因為用了藥,所以陷入昏迷,你朋友要求我們保護好你,不顧我們的阻攔衝下了車……唉,你的朋友很勇敢。”惠惠臉色凝住了,鍾醫生話裡的資訊量有些大,一時有些難以消化。
“你什麼意思?火車被行屍襲擊?雨安下車了?”惠惠茫然的看了看四周,喃喃道:“我用了什麼藥?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
“不要激動,你還有些虛弱。”鍾醫生假模假式揉了揉眼眶,嘆道:“給你們體檢需要服用一些安定藥物,你放心,對你們身體沒有損害。你朋友很關心你,必須要看你醒來才肯配合,所以她一直在這裡,行屍攻擊車廂的時候情況有點失控,列車長他們在車頭,你朋友為了保護你,主動去車門阻攔行屍……唉,列車長他們晚了一步。”
“不可能,你騙我。”惠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搖著頭,掙扎著就要起身:“不會的,她一向很冷靜,不可能自己去送死,不可能的!!”鍾醫生趕緊叫來另外一個女大夫,兩人合力控制住情緒失控的惠惠,一邊安慰著:“發生這樣的事我們也很難過,不光你的朋友,我們也損失了很多人!你朋友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你,你更要保重自己啊!”惠惠本來就沒什麼力氣,加上剛剛甦醒,掙扎了一陣便力竭,耳邊迴盪著雨安的死訊,怔怔的躺在床上,大腦一片空白。
“都怪我……是我非要上車的……”惠惠喃喃自語,鼻子一酸,眼淚順著臉頰淌了下來:“都怪我……”鍾醫生兩人對視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默不作聲坐在她床邊,眼裡滿含歉意。
車廂裡沉默了半晌,鍾醫生猶豫一陣,躊躇道:“我知道一覺醒來發生這種事一時很難接受,但為了你個人健康著想,我希望你能回答我幾個問題,可以嗎?”惠惠茫然的睜著眼,沒有應聲。
鍾醫生訕訕的撓了撓頭,從一旁工作臺取下記錄冊,道:“我發現你身上有大面積燒傷過的痕跡,看起來沒有很久,但是恢復的卻很好,是做過植皮——”
“我想安靜一會兒。”惠惠兩眼無神的盯著車廂頂,冷冰冰的吐出幾個字。
“咳,那好,你先休息休息,我晚一點再來,有什麼需要你可——”
“出去。”……鐵道幾百米之外,候車大廳一扇窗後。宋酒放下望遠鏡,舔了舔有些發乾的嘴角,冷聲道:“站臺有倆,車廂那邊有倆。”
“裡邊可能還有。”劉焱解開雨披,熟練的拆卸彈夾,舉槍瞄了瞄站臺那邊站著的兩個壯漢,搖頭道:“太遠,彈道會飄。”
“那就近一點。”宋酒低頭看了看候車大廳下邊,荒草雜物覆蓋了原來的進站通道,加上如瀑雨幕,看得不甚分明。
“誒?不是說不要正面接觸嗎?”林道長咧了咧嘴,察覺到一絲不妙,急道:“看也看見了,咱回吧。”宋酒和劉焱齊齊扭過頭,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了看他,林道長黯然長嘆,默默的咽回了勸說的話。
“有客不請自來,作為東道主,總得招呼一下。”宋酒冷笑不迭,將許艾菲身死引起的邪火轉向那列透著濃濃歷史氣息的火車。
林道長暗暗腹誹:你一外地人才來沒幾天,東道主個屁啊?宋酒想瀉火不假,但也沒有失去理智,劉焱的擔憂是有必要的,興許大部隊還在車廂裡歇腳,三個人一杆槍貿貿然過去是有點兒作死,眯眼瞧了瞧站臺周圍的環境,宋酒大概有了計較,指著站臺後面幾排被廢棄列車堵塞的軌道,吩咐道:“劉焱你去那裡,騷擾就好,不要突進,吸引著他們。”
“好。”劉焱本想問問他的計劃,想了想還是作罷,跟著宋酒這段時間連著幾番惡戰,已經習慣了宋酒的跳脫,提前商量的戰術只能用作參考,具體怎麼執行還得臨場應變。
“劉焱那邊槍響,你去解決車廂跟前那倆。”宋酒撩起衣襬,從腰間皮套取下兩把鋒鋼鋸刃遞給他:“看見那棟小房子沒?從草地鑽過去,在斷牆後邊等訊號。”林道長默默點頭,接過兩柄鋸刃,不用問也知道,宋酒又在指望他的飛刀神技。
“萬一人家車廂裡出來一群武裝暴徒呢?怎麼撤退?”林道長不放心,又問道。
“又沒讓你衝過去,和劉焱一樣,吸引那倆人的注意力,你不要主動上前,隱蔽好。”
“人家有槍。”
“所以讓你躲起來。”宋酒深吸一口氣,頓了頓,道:“記住,他們追,你們就跑,原路撤,他們不會一直攆著的。”
“等會兒。”林道長咂咂嘴,道:“我和劉焱都有活兒了,你幹嘛?”
“我去找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