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堡主雙手撐著頭趴坐在長桌邊,看見陳元和福多喜進來直起身問道:“元兒你回來得正好,可知道柴伯去哪了?我一上午也沒見到他。”
陳元搖頭,“兒子一上午都在山頂幻境採藥,並未看見柴伯。”
柴伯是老堡主的貼身僕從,老堡主還是童兒時柴伯就跟在老堡主身邊。這一百多年來除了那些昏睡不醒的道侶們,沉木堡的老人都死光了,柴伯一直跟著老堡主服用丹藥才保住性命。
別看柴伯不愛言語,卻是老堡主唯一可以說話的人,比老堡主的三個兒女還要貼心。老堡主一時看不見柴伯都覺得不安心。
福多喜乖巧地向老堡主行禮然後告退去廚房準備午飯。老堡主的午飯一直由柴伯準備,福多喜倒不用操心,想著給自己做一份紅米涼糕去去火氣。
陳英走進來笑道:“我的好嫂子,我聽柴伯說你很會做飯,懂得美食。我大哥都好久沒有嘗過美食了,今天你做頓好吃的讓我跟著沾沾光。”
“柴伯什麼時候跟你說的?我只會做些農家菜,我是農女啊只會種田。”
“少來!我可知道我大哥帶你去山頂採藥了,我大哥從來都不帶人一起採藥的,我想跟我大哥學採藥他都不樂意。”
福多喜把紅石米淘洗乾淨放進蒸籠裡,並不理陳英的話,反正自己做什麼對方願意吃就吃,不願意吃也願不得她。可沒必要逢迎陳英,不然那可是個無底洞,不知道要怎麼變花樣要求她。如果用幻境集合來全國各地的食材讓她整一頓宮庭御宴,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二姐,咱爹問你可看見柴伯了?柴伯不在咱爹肯定不吃飯。”
“沒瞧見,昨天晚上柴伯好像一直忙著磨豆子,我以為他準備今天中午給咱爹做豆腐菜。”
陳年匆匆進來說了一句又跑了出去。陳英圍著福多喜也說不上什麼話,扁了扁嘴走去找大哥陳元。
福多喜不緊不慢地取出蒸好的紅石米倒進石槽裡,又從櫃櫥裡翻出一把幹桂花和糖霜,一起倒進石槽裡,操起搗米棒一下一下捶打著。蒸熟的紅石米開始爆漿,玫瑰紅的米漿染紅了石槽。
“福多喜你在做什麼?”
“紅米涼糕。”
聽見陳元在身後問,福多喜沒有停手繼續捶打著,此時紅米糕已經快打好了,一會再裹上一層黃豆麵點綴上白芝麻擺盤,就是一道不錯的消暑點心。
“看起來不錯,陳英說你會做飯,一會讓她嚐嚐這涼糕。”
陳英本來是向陳元告狀,陳元不信福多喜會欺負陳英,特意過來看看,反倒發現福多喜如此賢惠能幹,紅米涼糕聽都沒聽說過。
“大哥,找到柴伯了!”
陳年在門外喊了一聲又走了,陳元急忙出去。要知道柴伯從未離開老堡主半步,哪怕晚上也睡在老堡主床側,柴伯這大半日不見,老堡主必定發火。
福多喜把紅米涼糕壓制成型放在一邊,又點火炒黃豆麵。黃豆在大鐵鍋裡蹦跳著發出嘎嘎聲。
忽然聽到議事廳傳來一陣騷動,隨即看到陳元急匆匆飄出門外。福多喜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陳英跑進來叫她過去。
“柴伯找你。”
福多喜自認為和柴伯不熟,柴伯找她能有什麼事。等她走進議事廳頓時被眼前的情景嚇住了。
柴伯側臥在長桌邊的地上,白花花的頭髮披散在臉邊,看不清他的臉,但是可以看見他的手上沾著血,好像是從嘴角抹下來的。
老堡主坐在長桌前神情怔怔地看著地上的柴伯,陳年站在老堡主身後輕輕拍著老堡主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