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弟子放下雙臂,從腰間的荷包中取出一方光鑑照人的小小銅鏡來,口中默唸法咒,那光團便搖動片刻,直直飛入銅鏡內。
藺忱見法陣已畢,便緩步走到那男子身前,右手微動便聚起耀目金光。緊接著他600狠狠向下虛按,那金光便自左臂沒入地上男子的體內,肉眼可見的橫衝直撞後,又從他的右臂破體而出,復而消散在空中。
那男子吃痛,便從昏迷中大喊一聲醒了過來,滿面懼意道:“放過我!求求你們放過我!日後我再也不敢了!”
捕頭冷哼一聲,一揮手便有幾個捕快迅速上前將其五花大綁起來,“有什麼話,還是跟兄弟們回衙門說吧。帶走!”
那人忍著劇痛被一眾捕快推搡著前行,在路過葉綠蕪身邊時用極其幽怨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方才緩緩離去。
葉綠蕪秀眉一蹙,縱然他什麼話都不曾說,可那眼神總讓她覺得別有深意,似毒蛇般讓她心中一陣不安,而自己分明是未曾見過他的。就在她思索之時,人群之中撲出一個穿著破舊衣衫的年輕女子來,哭喊著將葉綠蕪身前的小兒一把抱在懷中,面色急切道:“小寶!你可嚇死娘了!下次可要牢牢跟在娘身邊,再不許亂跑了!”
小兒怎知父母愁?縱使孃親都急得險些哭出來,可他還是咧著嘴笑著,兩隻小胖手在女子倆上胡亂擦著,奶聲道:“孃親不哭,小寶在這呢。”
那女子不僅衣衫破舊,而且髮間身上還隱約帶著一股泥土的味道,想必是以種地賣菜為生的窮苦人家吧。
葉綠蕪心下惻隱,便柔聲對那女子道:”你家中境況如何?你們是作何營生的?”
那女子一聽到這話雙眼之中便泛起了淚光,抽噎道:“草民家中只有我與幼子,丈夫去得早,餘下我們娘倆整日相依為命,可也快撐不下去了。”
“唉,”葉綠蕪嘆了一口氣,“你若願意,便帶著他去晗靈鄉君府吧,去了便找管家,同她說是葉綠蕪要你們去的。你的兒子年紀尚小,我也不會要你籤什麼賣身契,如此他長大後也不算淪為奴籍。”
“您說的可是真的?!”那女子含淚的雙眸中盡是不可思議,“那草民便寫過小姐大恩!日後做牛做馬的也要報答小姐!”
葉綠蕪對著她一笑,而後轉身走了幾步,對著等待了片刻的藺忱道:“令主久等了,我們這便回丞相府吧。”
他點一點頭,便飛身而去。只是在臨走的瞬間,嘴唇似乎翕動了幾下,好像說了什麼話,又好像什麼都沒說。
莫非是風雪太大,自己眼花了不成?葉綠蕪有些疑惑,卻也並未多想,雙腳聚起魂力便一躍衝上高空,足尖輕點樓閣,月白倩麗的身影便消失在了茫茫大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