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擾了興致,林源回府後便倒頭就睡,直到第二天一早被楊昭賬下校尉找上門,他才醒來。簡單整理了一番,便趕去楊昭所在的帥府,路上卻在想是什麼事這麼著急。
剛一走進中堂便看見楊昭正和晉州知州米原在一起聊天。林源感覺今天不像是單純的談話,眼下北境局勢微妙,按理說朝廷禮部來人之前,一切同王庭的交涉對接都是米原一人負責的。此時此刻不去處理王庭使團的事,卻出現在帥府裡,多半怕是因為王庭的事。
“末將林源見過楊將軍,見過米知府。”林源施了一禮。
“身子好些了?快坐下吧。”楊昭笑著看向林源。
“好些了,多謝了米知府請來的醫師。”林源朝米原行了一禮。
“愧不敢當,林將軍勇武過人,實乃我大周之瑰寶,本官也是進了應有的責任。”米原笑道。
聽了這話,林源總覺得在罵人,什麼瑰寶?我是人不是東西,心下反駁了幾句,林源笑了笑,坐到下手,問道:“不知大帥傳來屬下有什麼事?”
“昨夜是不是出府了?”林源剛一落座,楊昭就問道。
“是的,這幾日總在院裡養病,想著出去透透氣。”林源知道楊昭派人在自己身邊,自己的行動他都知道,但還是解釋了一句。現在看來怕是昨日同王庭那幫人的事。
“今日,王庭使團那邊一紙訴狀把黑羽軍告到了米大人那兒,這是狀紙,你看看。”楊昭將狀紙遞給林源。
一臉懵逼的林源接過狀紙看了起來,這是什麼操作?大概瀏覽了一遍,林源就知道為何找他來了,林源眼下統領黑羽軍,而黑羽軍犯下的錯,最先找的肯定是他。
放下狀紙,林源不敢置信的抬頭看向米原:“這汪瑾是誰,他怎麼不去告末將射殺左賢王一事。”
米原噗的一口將剛剛入口的茶水噴了出去,這兩件事有可比性嗎?你關注點是不是有些偏差?
“擅自射傷他國軍人,形同開戰;城內未有軍令動用軍弩,形同謀逆,你怎麼解釋?”楊昭看了一眼林源。
“還請大人明辨,我黑羽軍射傷王庭之人實在是他們咎由自取,昨夜他們數人蠻不講理,打砸萬香樓,屬下恰好在場,目睹全程。安耐不住才出的手。”想著張立那張冷臉,林源還是得捏著鼻子認下這事。
“當時是你下令?”楊昭問道。
林源想了想,點了點頭道:“確實是屬下。”楊昭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事情經過他還是清楚地,知道林源並未下令射箭,是那張立理解錯幹下的事,但林源維護屬下的行為還是讓楊昭很滿意。
米原搖頭苦笑,他自然知道怎麼回事,但還是要問清楚些才好,眼下局勢微妙,最好還是不要讓王庭的人鑽了空子。
林源卻在這時又說:“好讓二位大人知道,眼下雙方只是有目的性收兵罷戰,嚴格意義說雙方還未簽訂和約。他們入城便是侵犯,屬下認為沒射殺他們已是仁慈了。”
聽了林源的歪理,米原氣結:“照你這麼說,他莫脫是不是還要備上厚禮上你府上謝罪,感謝你不殺之恩。”
“若是那樣,下屬自然中門大開歡迎他。”林源笑了笑。卻並沒有在刺激米原,雖是玩笑,但他知道過度可不好。轉移話題道:“米大人來此怕不是單單為了此事吧?”
“為什麼這麼說?”楊昭好奇的看著林源。
“原因簡單,因為米大人這段時間一直晾著使團,我雖不知道原因,但眼下雙方皆有難處,眼看就要入冬了,我大周拖得起,他金帳王庭拖不起,此刻的北境怕是亂了。不然汪瑾這人不會出此下策,他不過是逼迫米大人出面同他們儘快開啟談判罷了。”林源說道。
輕撫鬍鬚,楊昭滿臉笑意看著米原道:“我說什麼來著,這小子自來我帳下後,面相上看老實無比,但心思活泛,若不是這樣,性子隨了他那憨厚樣子,怕是早在北境死上八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