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珉羅目光淡然,將幾人掃過一眼,開口道:“去往安陽郡,已有兩年未回去過,是該回去看看了。,你們的好意,我已知曉,不過你們放心,我有分寸。”
柯天序見古珉羅態度如此堅決,暗自輕嘆一聲,不好再開口勸阻,只是說到時要送一送古珉羅,當面與之踐行。
一頓午膳,除了夾雜著一些怪異氣氛外,幾人表面上用得也算頗為融洽,相談歡暢。只是凌潺自始至終都不曾言語,擺在眼前的美味佳餚也未被她動幾下筷子,而柯天序夾進她碗裡的菜餚也直接被她給無視了。中途荀揚與顧盼曼要與她對飲,不過被柯天序給擋下了。
面對這些玉盤珍羞,再想想這幾人所幹的一些事,凌潺哪還能心安理得的吃下這些。不說別的,一年前她可是親眼目睹了劉府被滅門後的慘狀,屍橫遍野,鮮血灑滿門庭。而罪魁禍首便是眼前的這些人,他們是何等的狠辣無情。
凌潺自認為自己的性子也算冷酷,對與自己無關的事往往表現得漠不關心。但即使是這樣,她也無法漠視掉這些人殘忍的手段,何況還是進行無冤無仇地絕殺。面對那一幕幕殘忍的場景,但凡有一點良知的人怕是都會憤怒。何況這些人還圍殺過她與陸景行兩次,面對敵人,她自是不會放低姿態。身旁這個男子想佔有她,那簡直是做夢。
此處算是避暑的絕佳之地,幾人用過午膳後,倒也沒有什麼大事要處理,便又逗留了約摸一個時辰,品著茶很是清閒,最後才各自散了去。
柯天序將凌潺送回住處後,沒有多做停留,又轉身出門而去,不是去書房,而是單獨去見古珉羅。他主動委婉地將事情挑破了,只希望古珉羅不要去冒險,結果卻發現自己與顧盼曼鬧出了一個烏龍,原來那日古珉羅口中的女子並非他搶回來的人。
而古珉羅也毫不保留地對柯天序直言不諱,道出了他心愛女子與柯天序所抓的人之間的關係。最後他輕嘆一聲,既然不能放,那他只希望柯天序能夠好好待凌潺,不強迫於她做她不想做的事,需得她心甘情願。
這其中竟有這樣的緣故,柯天序不僅是將古珉羅當成自己的朋友,他更是將古珉羅當作了真正的少主。既然古珉羅都這般囑託於他,那他自是很痛快地答應了古珉羅的這些請求,並且絕不會食言。
晚上兩人剛用過晚膳,伺候凌潺的那個丫鬟便興沖沖地從櫃子裡拿出一個錦盒送到了柯天序身前,微微垂目說道:“門主,這是夫人送您的生辰禮物。”
柯天序接過錦盒順勢開啟,雙眼頓時睜大了幾分:“腰帶?有意思,刺繡挺不錯。有勞夫人了,為夫很滿意。”
暖黃的燈火映照在兩人的臉上,凌潺神情淡漠,而柯天序嘴角卻噙著一抹古怪的笑,故意將腰帶放入了凌潺的視線範圍內,翻來覆去瞧。打死他也不相信,手中之物是身旁之人所做。一個幾乎無視他的人,怎麼可能突然之間會送他東西。況且就算真是她送的,他怕是也不敢收,保不準她在裡面做手腳,預謀著謀殺親夫呢。
“膳房裡那個老廚娘送你的,她有心了。”見柯天序正拿著腰帶在腰間比對,凌潺一臉的沉著淡定,輕飄飄地道出了這個事實。
柯天序那玩味的笑意凝結在了嘴角,而案牘前的丫鬟直接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輕咳了一聲,面色古怪。兩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腹誹不已,知道不是你送的,但不要如此一本正經地說出來行嗎,好歹也留點面子嘛。這直接在拆兩人的臺,而且這話怎麼聽都讓人覺得彆扭,還真是傳達出了好幾層意思。
丫鬟回過神後偷偷瞄了一眼自家門主那張看不出喜怒的臉,感覺背脊在冒虛汗。這件事可是她自作主張搞出來的,卻讓她家門主丟了面子。如若她家門主拿她出氣,那她的好日子可就到頭了。
不過最終那丫鬟只是虛驚一場,她家門主並未表現出不悅,將腰帶交給她後便揮退了她。
房門在丫鬟手中被吱呀一聲輕輕關上,屋內再無他人。柯天序側了側,望著凌潺那張微微低垂的側顏,饒有興味地問道:“為夫今日生辰,湲兒難道就沒有東西要送嗎?”
凌潺神情淡然,略略側頭瞥了柯天序一眼,隨即又低下了眉眼,語氣中帶著一絲笑意:“當然有。這個驚喜,你還得再等幾日。”
“嗯,似乎時間太長了點,有些難等。不如,將你自己送給我吧。”柯天序說著便伸手抬起了凌潺的下巴,迫使凌潺扭頭與他對視。他望著這張冷淡而又不含任何情緒的清麗容顏,緩緩俯下了頭。這是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想要去吻住她的薄唇。他想,就算這女子是石頭做的,他也要慢慢打磨成屬於自己的玉,以後的日子很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