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一行人勸不過孟兮蘿,身為門人又不能忤逆於自己的莊主,便只能按照她的吩咐行事。只有少部分人隨她踏上了回千旻山莊的路,而其他人則全部留了下來,開始分頭搜尋凌潺的蹤跡,然後進行擊殺。為了保險起見,不漏過任何一處地方,有一部分人甚至原路返回,前往那片戰場。他們料想飛徹崖的人不敢再下崖,因此即使他們出現在飛徹崖附近,那些賊子也不敢出來作祟。
絢爛多姿的晨光已逝,飛徹崖上,古珉羅他們四人聚集在正殿內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待正事談完,幾人如以往那般閒扯起了其他的事。
荀揚手臂上裹著厚厚的紗布,閒適而坐,手裡端著一盞熱氣繚繞的清茶。聽顧盼曼無意間提到了那個被柯天序搶來的女子,他目視著茶盞古怪一笑,很自然地將話給接了過去:“柯兄這些日子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看來那女子的魅力確實不凡,竟能讓柯兄如此流連忘返。短短時日,聽下人說,你們已是如膠似漆呢。”
“確實不錯。”柯天序答得隨意自然。即使如今他和凌潺還是清清白白的關係,但他也要給其他人制造一種假象。如果讓別人知道,時間過去這麼久了,他卻連一個弱女子都沒能征服,那實在是太過丟臉,還不遭到飛徹崖一眾人的嘲笑?況且,如若讓顧盼曼知道凌潺到現在還是完璧之身,那麼凌潺的性命將受到威脅。
孟兮蘿察覺到對面的古珉羅神色微變,於是也對柯天序開了口:“柯門主,不知你還要將佳人藏到幾時?是時候帶來讓我們見見了。”
“藏?這從何說起?只不過是湲兒怕生罷了,剛來這裡不久,不願見人。”柯天序閒適地笑笑,垂目抿了半口清茶,隨後看向顧盼曼。
顧盼曼手杵著下巴故作沉思狀,片刻後點了下頭,微不可察地在古珉羅臉上掃了一眼,扭頭對柯天序淺笑道:“過幾日便是柯門主的生辰了,此次我們雖然大敗,但是生辰還是要過的。不如這樣吧,到時你將她一齊帶來,也好讓我們開開眼。”
“也好。”柯天序點頭,話音平和,無意之間也向古珉羅那裡瞧了一眼。而古珉羅整個過程都只是平靜地低眉飲茶,不動聲色。柯天序已猜到了顧盼曼的用意,並且也清楚她的心思,不過他也正有此意,想以此方式徹底絕了古珉羅的念想。
柯天序飲盡盞中最後一點茶水,起身先行離去了。這些日子,其實並不像他說的那般時時刻刻與凌潺待在一起。白日裡,他更多的時間都是獨自一人待在書房或是那個山洞內,將心思都用在了練功或是正事上。
也只有到了晚上,柯天序才會非常強勢地摟著凌潺入眠。腰上的傷未痊癒,他什麼也幹不了。不得不說凌潺的手段太過凌厲,那一刀刺對了地方,實在令他無話可說。
凌潺並沒有因柯天序那晚的話而放棄研讀武學基礎。她想,即使那些書籍對解開她的穴道沒有一點用處,但可以增長一些知識也是好的,這是她以前在陸府所忽略的東西,她起初上手就是絕世秘笈,而其他的東西只是聽陸景行口頭上講解了一番。
當然,也是因為當初時間緊迫,那時命案頻發卻查不出線索,人心惶惶。為了讓凌潺能夠儘快入武學之門,陸景行便挑重點為她講解了,講解的都是他自己對這些基礎東西的理解與感悟,而非書中那生硬的文字記述。
凌潺看完手中竹簡上的最後一行字,抬手揉了揉眼,放下竹簡後起身向外走去了,此時難得沒有丫鬟跟著。她倒是有些狐疑,那丫鬟平日裡都會寸步不離地跟著她,今晨倒是一反常態呢,只怕沒什麼好事,不過她也不擔心。
此時已接近巳時,外面陽光強烈,地面上熱浪一陣陣翻滾,迎面打來的風都是熱的。見凌潺出去,守在門口的兩名手下未曾攔阻,相反還恭謹地拱了拱手。凌潺不加理會,徑直向遠處崖邊走去。
這處崖邊是凌潺這幾日時常駐足的地方,雲霧繚繞的崖下深不見底,筆直的峭壁上生長著一些荊棘草木,偶爾也會倒掛幾棵蒼翠欲滴的古松。凌潺在一棵古松的枝丫上看到了一個巨大的禽巢,但她並不知道那是何種禽鳥所築。
頭皮被曬得有些發麻,凌潺透過一束束燦爛的日光極目遠眺,天地曠遠,磅礴的高山峻嶺拔地而起,飛鳥高鳴,令她心緒歸於了平和。她覺得她已經想到逃離這裡的方法了,只是時機還未成熟,她在等待,但她覺得不會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