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盼曼想要留住古珉羅,雖然知道留不住,但是能留一日是一日,因此才提到了柯天序的生辰。如今對於古珉羅與那女子的事,顧盼曼不擔心。因為她認為凌潺便是古珉羅口中的那女子,如今凌潺便在飛徹崖,她覺得也許古珉羅執意要走便是為此事,無法面對心愛的女子成為了好友的女人。
“對。你不提,我倒忘了。也好,那便幫柯兄過完生辰再動身。”古珉羅埋頭輕笑了兩聲,感到有些慚愧,竟然連自己好友的生辰都快忘了。他如果就這樣走了,確實說不過去。
顧盼曼聽古珉羅這樣說,心中浮起一絲喜悅,眸光依舊停留在他那張朦朧的臉上,問道:“對了,你今日去見崖主,他的傷勢如何了?”
“劍傷有些嚴重,不過已經開始在慢慢痊癒。”古珉羅輕嘆。他今日前去,看到的那一幕著實有些心驚,他從未見過他義父如此虛弱過,傷勢太過嚴重,就算是十年前的那場決戰,也不曾有人將他義父傷成這樣。當著顧盼曼的面,他只往輕了說。
聽到嚴重一詞,顧盼曼也有些訝然:“那個暗豔閣閣主的武功這樣了得?”
“不是南啟炔,而是陸景行,那人武藝不在義父之下。我也未曾想到,如今江湖上還會出現一個如此年輕的高手,簡直令我們這些人自慚形穢。”說起陸景行,古珉羅倒是有幾分佩服。不過終究是敵對關係,即使陸景行是他心愛女子的表哥。
顧盼曼心中微微震驚,不再說話。兩人又靜靜地站了會兒,最後古珉羅對著山風咳得有些厲害,被她勸著回了住處。
風吹簾動的房內寂靜無聲,軒窗下,荀揚斜倚著案牘而坐,注視著手裡的一個藥瓶略略失神,那是鳳兒當晚留下的,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令他很難忘記,同時也充滿了太多的不解與好奇。他的另一隻手臂還纏繞著夾板,看著略顯笨拙。十幾天過去了,唯有他的傷痊癒地緩慢,只因傷的是筋骨。
“門主,據聞古珉羅即將離開飛徹崖,今日傍晚他去禁地見了崖主。”荀揚的那個親信跨門而入,在荀揚面前躬身恭謹地拱了拱手。
荀揚回過神,將指間的藥瓶收入了手心,抬頭望向站在案牘之外的人,先是略有驚訝,後又輕輕一笑:“離開?哼哼,他這不是自尋死路嗎?嫌命太長。”
“門主是想出手?得到可靠訊息,聽說崖主此次重傷垂死,如今正在極力恢復傷勢。如若這個時候動手,倒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那親信不禁微微抬眼看了荀揚一眼,很快意識到了當前的形勢,覺得他主子的機會到了。
荀揚笑得有些狡黠,擺了擺握著藥瓶的手,平靜的說道:“何須我們動手,況且經此一戰,我們已無人手可派。如今江湖皆是敵人,你說他會好過嗎?找人放出訊息便是,我們只需看一場好戲。”
“還是門主思慮得是。”親信再次垂下腦袋,目視著腳前的那一片映著點點火光的地板。
荀揚斂著目自顧自地略略頷首,頓了頓,隨後又抬頭問道:“可知他何時動身?”
“這個,手下還不知,不過應該快了。”那親信搖搖頭,他也是剛得到人稟報,便立即來見荀揚了。
他們只知古珉羅進了禁地見孔伯炤,從孔伯炤的一個侍女那裡得到了這則訊息,至於後來顧盼曼與古珉羅的談話,沒有人聽到。當然,並不是侍女故意要洩露,只因這並不是什麼密事,無需隱瞞,以她的膽子,還不敢對孔伯炤有二心。
而顧盼曼能知道古珉羅要離開的事,則是古珉羅的親信所告知,希望顧盼曼能勸古珉羅留下,他也不希望古珉羅出事。並且那親信很清楚古珉羅到底要去做什麼,只是沒有將古珉羅的這一目的告訴顧盼曼,他心裡多少有些分寸,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荀揚沉默片刻,對著不遠處站立的身影揮了揮手:“好了,你先下去吧。”
親信再次拱手後退了出去,偌大的屋子內又只剩下了荀揚一人,非常寧靜,半掩的帷幕在風中翩翩漫舞。他望著手中的藥瓶再次陷入了沉思,半晌嘴角溢位一絲笑來,自語道:“聽說柯天序搶回來的女子還是一位皇子妃呢,敢動皇室的人,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