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回來了?路途可還順利?”凌潺的清眸睜大了幾分,心中一鬆,回來便好。不止陸景行他們擔憂陸辭的安危,她同樣也擔憂,畢竟陸辭此次是因她而不能及時回府,況且作為朋友,她也不希望他出什麼意外。
雀兒舔舔嘴角,彎了彎眉眼,轉動著一根食指說道:“二小姐放心,聽人說他沒出任何意外。哦,對了,晚膳好了,表少爺叫人請您去膳廳用膳,奴婢在外面剛好碰到了。”
凌潺緩緩閉上了眼,碎髮在平靜的面容上輕掃,她淡淡地開口道:“身子有些乏了,你去告知景行一聲,讓他們先用,我就不去了。你去膳房隨意弄些吃的來便好了。”
“是,二小姐,奴婢這就去。”雀兒點頭應下,暮色朦朧,她轉身匆匆向外走去。
廊下紗燈搖曳,光暈熒熒,雀兒隨著傳送菜餚的家丁一路來到了膳廳門口,步子微微一滯,抬頭間,打眼便看到了端坐桌前的兩位英俊公子,隨後從容地走了進去,來到陸景行身旁屈了屈膝:“表少爺,二小姐身子有些不適,晚膳就不來了,叫你們不必等她。”
雀兒的聲音雖不大,但膳廳內安靜得只有家丁放碗碟時的輕微碰撞聲,因此在場的人都清晰地聽見了她的話音,延陵楦與鍾離沐不經意扭頭多看了她幾眼。
這是兩人進府後看到的第一個婢女,這個偌大的府邸倒與其他人家有些不同,就連送晚膳的竟都是男家丁,甚至整個府邸連男家丁都不多,這自然而然便勾起了兩人的一絲新奇之感。
“可要緊?晚膳後,我便過去。”陸景行抬眼看向雀兒,臉上繪著關切的神色。如果不是有客在此,他現在就隨雀兒去了。
雀兒眉頭微微一蹙,面上閃過淡淡的愁容,輕嘆道:“還是上次淋雨所落下的病,但也不是很要緊。”
“雀兒,等等,我隨你一同過去,也好為凌姐姐把把脈。”見雀兒已走到了門口,紫笛從桌前站起了身,隨雀兒去了。與兩個身份氣質不凡的公子同桌用膳,讓紫笛感到有些不自在,倒不是因為害羞,完全是因為身份懸殊的問題。早知這裡有兩個這樣的客人,她便不來了,如今剛好有了一個藉口。
陸辭見兩人很快走進了朦朧暮色中,在後面衝紫笛喊道:“別忘了,待會兒為黎公子換藥,我待會得出去一趟。”
“師兄,你放心吧,不會忘。你該不是要出去找那賊老頭吧?”紫笛轉身,面露狐疑之色,見陸辭竟然點了頭,她趕緊補充道,“那老頭壞得很,你可不要將解藥全給了他。”
紫笛說完,不待陸辭開口,便隨雀兒徹底消失在了門口。
鍾離沐的視線在門外稍稍停留了片刻,隨後轉向陸辭,隨口而問:“怎麼?今晚宵禁,恩公還要出去?”
“公子就不要以恩公稱我了,叫我名字就好,恩公叫得我反倒不自在。”陸辭連連擺手,面色泛紅,非常不好意思。
鍾離沐見陸辭如此真性情,發自內心地勾唇一笑:“那好。”
“菜已上齊,還是先用膳吧。”陸景行抬手指了指滿桌的菜餚,聲音清涼,招呼鍾離沐二人動筷子。
這頓晚膳吃得還算愉快,中途延陵楦與陸景行又斷斷續續聊了一些,膳後便各自回了住處。延陵楦覺得與陸景行交談起來很投機,離開膳廳後本想再與陸景行暢聊一番,這樣的投緣之人,延陵楦很願意結交。
不過,延陵楦也知此刻陸景行急著去看自己的表妹,因此心中的想法便作罷了,由家丁領著去了客房。
天色已黑透多時,紫笛陪著凌潺用過膳後,也沒有多做逗留。她師兄還給她留有任務,要去為那兩位公子換藥。這件事,她可不含糊,如今身為一個醫女,治病救人便是她的職責,被她放在了首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