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鬱霜眼中結的哀愁未散,白鬱霆抬手輕輕拍了拍自己妹妹的素肩,溫和的語氣中含著絲絲寬慰:“放心。畢竟柯天序不是孔伯炤,對於他的行事作風,我還是能信得過。況且,雙方的大戰即將開始,他們需解決的是眼前的問題,面對各大門派齊攻而來,主力當然是在此處,他能夠派去中原國的人馬不多。其實,這次對付絕塵宮,主要還是得靠我們自己。”
“如此這般,我便放心了。只要能為死去的親人復仇,就算有愧於天下各個門派,又有何妨。”白鬱霜話語堅定,眸中閃過兩道狠戾的光。對於絕塵宮,她是恨之入骨。
白鬱霆面容溫和,面對白鬱霜輕輕勾了勾唇:“不要思慮太多,萬事還有你哥。此次雖是飛徹崖主動誘敵深入,不過最終誰勝誰負還不好說呢,聯盟的勢力可不容小覷,豈是那麼容易潰敗的。”
這一夜大家休息得都不怎麼安穩,畢竟已身在虎口之地。況且他們在明,而敵人在暗,誰都不敢掉以輕心,需時刻防備著敵方前來偷襲。
飛徹崖上,顧盼曼一身淺綠衣裙立於崖邊,衣袂獵獵,長髮飄舞,覆有晨陽的面容平靜淡然。古珉羅與柯天序在她身側不遠處負手而立,神情各不相同。一個在默默失神,有些心不在焉,而另一個則是目光深邃地遙望天坑附近的動靜。
一個小嘍囉步履匆匆地趕來,在三人身後單膝跪地行了一禮,稟報道:“少主,他們已開始行動,卻依舊如昨日那般無所收穫。”
“哦?是嗎?看來是我們高估了他們。甕都做好了,都快過去一日了,他們卻尋不到入口。”柯天序不住地搖頭,輕蔑地提了提唇角,對於已近在身邊的敵人很是不屑。
古珉羅漸漸收回了思緒,神色淡然,將放在身後的手輕輕一抬示意那人起身,非常隨意地開口道:“我們是時候該幫他們一把了,早點將人請進翁中,速戰速決,沒必要與他們耗。”
“崖主休養了這麼久,傷勢已痊癒,聽聞今日便可出關。看來時機已成熟,是時候該幫他們一把了。那就一舉殲滅吧,一個也逃不了。”顧盼曼將話說得乾脆利落又隨意,平淡得毫無波瀾,好像殺人是一件在平常不過的事。
古珉羅眯了眯眼,對身後人溫聲道:“你去吧,謹慎些,別露出破綻。”
“等等,你回來。可曾看到陸府的那名女子?”那嘍囉已走出去好遠,柯天序卻突然轉身叫住了他,問出這樣一句話。
那人感到有些莫名,聞言立刻又疾步走了回來,如實稟報道:“回門主,小的確實有看到一女子跟隨在陸府門人之中,但辨不出其容貌,此女整日以面巾遮面。”
“好,你可以走了。”柯天序點頭,嘴角浮起一抹令人看不懂的笑。
顧盼曼扭頭輕飄飄地瞥了眼柯天序,唇角微微一勾,戲謔的笑意瞬間綻放在了梨渦內,打趣地說道:“怎麼?柯大門主這是動了春心,想做強搶民女之事不成?這可不像你的風格。”
“動春心倒不至於,不過我想要得到那女子卻不假。”柯天序話語平淡而認真,對於心中所想沒有絲毫的遮掩。他閒適地立在晨陽中,獵獵作響的黑衣被鍍上了一層薄薄的金邊,越發襯得他英俊瀟灑。
顧盼曼倒未曾想到柯天序會這般坦誠,不過是想打趣他一番罷了,而他卻大大方方承認了,這樣一來,她反倒不知該說些什麼了。
古珉羅心中泛起了一層小小的微波,看向柯天序,蹙眉道:“這是為何?既然不喜歡,天下女子何其多,比她美的女子更是不計其數,柯兄怎麼就偏偏盯上了她?”
古珉羅知道,柯天序口中的女子,便是江聽雪最在意的那個義妹。從錢塘歸來也有一段時間了,江聽雪那張恬淡而靈動的面容卻始終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魂牽夢繞。他知道,如今他是深深地陷入了有江聽雪的那片沼澤裡,出不來了。因此他迫切地想快速結束眼前的這一切,然後去履行他對自己心愛女子的承諾。
“報復。”柯天序簡單地說出了這兩個字,口氣相當平淡。
顧盼曼不禁淡淡一笑,饒有興味地重複道:“報復?莫不是陸府與你有私仇?想用奪取那女子貞潔的方式來羞辱於他們?”
“不是陸府,而是延陵棧。你們也許有所不知,那女子可不是什麼江湖人。她的身份遠比想象的高貴,乃是中原國的離憂公主,延陵棧那未過門的妻子。
我兒時在最落魄的那些日子裡曾受過延陵棧的侮辱,當時便在心中暗暗發誓,待有朝一日,一定要將這份侮辱還回去。其實也並非我心胸狹窄,而是那件事成為了我兒時記憶的一根刺,想要拔去而已。
如今機會就擺在眼前,我不僅要讓她成為我的女人,還要讓她為我孕育子嗣。當延陵棧得知自己心愛的女子已為其他男子生兒育女,你們猜,結果會如何?”柯天序說得相當平靜自然,面容沉靜。
顧盼曼不禁感慨一聲,戲謔的笑容鋪展在臉上明豔動人:“向來覺得你做事光明磊落,卻沒看出來,還有這般無恥卑鄙的一面。不知是何時竟沾染上了荀揚的氣息?”
顧盼曼倒是什麼都敢說,毫不避諱,更不怕惹怒這個平日裡相當沉穩的男子,竟當著面稱他卑鄙,還不忘將荀揚給扯了進去。
古珉羅思緒有些不平靜,想到了上次在錢塘所發生的事,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確定柯天序的話沒有錯,那女子便是中原國的公主,是那個六皇子苦苦尋找的人。
“這事,你是如何得知的?”他狐疑的看向柯天序,好言提醒,“還是不要亂來為好,招惹朝廷,會引來諸多不必要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