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天序又抬頭將凌潺瞧了一眼,見那雙清冷的眸子在緩緩轉動,他那平靜的話語冷不丁傳進了她耳中:“不要想著憑藉你自己的力量從我身邊逃走,或是再做出前夜那樣的傻事來,因為你沒有那樣的機會。況且這飛徹崖四處懸崖絕壁,下崖的路只有一條,沒有我的命令,就算給了你自由,你也出不去。”
柯天序話音落下,然而過去良久,回應他的卻是一室的沉默。他有些無言,真不知自己抓回來的到底是一個女子,還是一個傲慢的冰塊,竟這般忽視他。不過,他也沒有計較這些,隨後對著門外的人吩咐了一聲,不久便有幾個丫鬟端來了洗漱水以及膳食。
凌潺的食物還未吃完,從門外匆匆走進來了一名手下,對著柯天序耳語了幾句。柯天序神色變了變,放下竹簡後同那人一同走了出去。
凌潺看著消失在門口拐角的背影,感覺全身一鬆,放下筷子後向丫鬟問道:“對了,我當日身上所帶的東西被放哪去了?尤其是那面鏡子。”
“被門主收起來了。不過門主吩咐過,夫人若是想要,奴婢可以隨時取來。”丫鬟斂目,話音柔和謙卑。
凌潺拿起漆盤上的帕子擦了下嘴,扭頭望向丫鬟:“那好,你去幫我取來。”
鯤骨鏡很重要,雖然如今凌潺還不知道它到底有何種作用,但它畢竟是一面驚世寶鏡。既然延陵楚交給了她,便不能有失,她要帶著鏡子一同逃出去。
丫鬟很快去而復返,這次倒是出乎凌潺的意料,除了那把匕首外,其他東西竟都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不過想來,他是不可能再將匕首還給她的。眼前的這些東西當中還包括了那兩粒裝在瓷瓶中的藥丸,是遠曲道長當日交給她的。另外,她首先在這幾樣物品中看到的是那支竹笛。
凌潺給了丫鬟一個眼神,指向沒吃多少的飯菜上,揮手道:“撤了吧。”
“夫人,是飯菜不合口味?這幾日您都沒怎麼吃,可不能餓壞了身子。”丫鬟微微蹙眉,有些擔憂。她的門主可是叮囑過她,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這個新主子。
凌潺平淡地隨口回應道:“沒有。你叫人撤下就是了。”
午後的天氣有些炎熱,但是凌潺卻無懼。她坐在那一動不動,將鏡子拿在手裡翻來覆去瞧了好久,除了古樸外,她沒有發現任何端倪。同時,此刻她也在思索著自己身上的穴道,她現在還不知道那個封了她功力的穴道具體在什麼位置。那日發生的事令她猝不及防,根本就沒有防備便著了道。不過,在這場戰爭中,有一件事情她已經確定了,那便是這一次飛徹崖的人敗了,而且似乎還很嚴重。
陸辭帶領著手下在林中穿行了好幾日,如今不知不覺又踏入了一片瘴氣瀰漫之地。這次他們人少,而且陸辭有所警覺,當察覺到異樣之時,就讓眾人服下了藥水,因此對於穿行於瘴氣之地,他們顯得輕鬆。進入這片區域後,他們很快分散開來,仔細尋覓。
林中古木參天,環境昏暗迷離,陸辭用劍鞘撥開擋在身前的一層層枝葉,每一步都走得很謹慎。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竟傳來了一聲嘶吼的豹鳴,豹鳴過後,緊接著又隱約傳來了一聲女子的尖叫,動靜逐漸大了起來,似乎有人動起來手。
陸辭心中一驚,很快聯想到了什麼,於是轉身向著那個方向匆匆趕了過去。結果,當他真正趕到後看清眼前發生的一幕時,瞬間有些無言,心中的急切與緊張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一幕著實諷刺,令陸辭想笑,不過他確實是不厚道地笑了,莫名有一種旁觀看戲的樣子。剛剛尖叫的女子竟是孟兮蘿,此時正與她的花豹動起了手,打得甚是激烈。他有些詫異了,花豹可是這個虛榮女子引以為豪的寶貝,這麼快就反目成仇了,如若傳出去,怕是別人也會笑的。
“不對!這花豹是發瘋,失去理智了。看來它是在自己身上被壓制多年的野性呀,誰都不認得了。這樣的畜生養在身邊也著實危險,這女人也算是自食惡果。”陸辭自語了一番,他站在暗處觀察了片刻,看出了端倪。
問題是在花豹身上,此刻它已經癲狂了,連帶著周圍的東西都遭了秧,而對孟兮蘿更是猛烈攻擊,使孟兮蘿的神情都變了,眼裡充斥著絲絲的恐懼,手忙腳亂的在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