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師姑,嗚嗚,你醒醒啊,你一定不會有事的……”孟兮蘿的妹妹孟淇兒此刻跪在地上淚如雨下,雙手不停搖晃著地上那抹早已沒了氣息的身影,看著那紫黑的唇,她哭得撕心裂肺。
所有人的腳步都頓住了,一個個神色複雜,沉默著。就是那麼片刻功夫,被毒蛇擊中的何止這一人,當中有很多也都是他們的親人,誰心裡不難過呢,然而如今已顧不得那麼多,局勢根本不給他們傷心的時間,逃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當中有人看不下去,上前去安慰勸解了一番,然而孟淇兒此時卻聽不進去任何勸慰,哭得異常傷心。
陸辭身上多處負傷,看了看遠方,又看了看眾人,隨後果斷地上前兩步,彎下身子在孟淇兒身上點了兩下:“對不住了。”
孟淇兒的哭聲悄然而止,臉上帶著淚痕暈了過去,順勢落在了陸辭的懷裡。陸辭將她扶起後,交給了易月宮的兩名女弟子。陸辭雖然平日裡大大咧咧,但卻是一個心細之人,畢竟男女有別,讓他這般摟著一個陌生女子,他覺得不妥。
陸辭回過頭,扶著陸伯的臂膀正欲向前走,耳邊卻突然響起孩童那稚嫩的吶喊聲:“父親,我要去救父親!”
眾人神情一滯,扭頭望去,一個七八歲的女孩掙脫她母親的懷抱,衝出了他們所護佑的範圍,向前方奔了過去。一瞬間而已,一個女子也快速衝了出去,追向那女孩。這一變故發生得太快,其他人來不及阻止,兩抹身影便已到了危險區域。
絕塵宮的人在毒蛇的圍攻下已死傷殆盡,鄭絕飛早已戰紅了眼,僅憑一己之力,兩兄妹身上多處已被他刺傷。突然,那道熟悉的吶喊聲傳進了他耳裡,令他心頭一顫,當即奮力給了白鬱霆一擊,披頭散髮地扭頭看去,瞬間瞪大了眼,彷彿空氣都已凝結。
白暮山莊那幾個戰場邊緣的人聞聲早已向女孩奔了過去,在鄭絕飛那凝結的目光中無情出手,一劍生生刺向了那抹小巧稚嫩的身影。然而這一劍最終貫穿的卻是那女子的後背,那正是鄭絕飛的髮妻。
陸辭趕到時,終是遲了一步。那人再次出手,狠絕無比。然而陸辭比他還快,抱起驚嚇過度的小身影,一腳向前踢去,順勢一個旋身退了數步遠,望著那道橫飛出去的人影面色鐵青。
陸辭不曾想到,白暮山莊的人竟這般狠辣,將事情做得如此決絕,連一個孩童都不願放過,實在是令人失望。他低頭看了一眼那趴在血泊中的女子,有些痛惜,但人已沒了反應,是無法救治了。
對於兩個門派的紛爭,陸辭不想參與,也懶得去管,抱著那女孩回到了隊伍中,隨眾人進了山洞。
而陸伯對於陸辭的做法很滿意,剛剛他還真擔心自己的兒子為了給絕塵宮打抱不平而摻和進兩派的紛爭之中去,那樣很容易給陸府招來無謂地禍患。身為陸府的人,他不希望陸府與人結下無端的仇怨。
“白鬱霆!你納命來!”看著自己髮妻就這樣倒在了冰冷的地上,鄭絕飛如野獸般一聲咆哮嘶吼,血紅的眼中目光冷厲,轉身猛地攻向了白鬱霆。
兩派的戰鬥還未完,如今並非二對一拼搏廝殺,而是白暮山莊所有活下來的人圍攻鄭絕飛一人,戰況無比激烈殘忍。
此刻遠去道長也被飛徹崖那些僥倖存活下來的人圍攻著,而其中更是不乏毒蛇偷襲。荀揚見那一群人已進入了山洞,徹底急了,極力想擺脫遠曲道長的糾纏,然而遠曲道長不給他這樣的機會,僅一柄拂塵便對抗著他們所有人。
當然,除了荀揚,其他那些小嘍囉的戰力相當的弱,在遠曲道長面前不堪一擊,很快便被悉數撂倒在地,性命無憂,卻是再也難以爬起進行反擊。
對於遠曲道長這種修道之人來說,不會輕易殺生。
而荀揚,最終還是力不能敵,被遠曲道長重傷,功力消退了大半,癱倒在地動彈不得,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人進入山洞內。
山洞內很寬敞,巖壁上燈影閃爍,靠裡的位置放著一張石質案牘,案牘上竹簡筆墨一樣不缺,一壺清茶早已放涼。案牘側面是一扇用兩塊巨石所關閉的石門。陸辭他們進入後,再一次遭遇了伏擊,然而這一次人不是很多,很快便被解決了個乾淨。如今逃出去的關鍵問題是那道石門,想要開啟,絕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