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來陸景行身旁的陸辭不禁翻了個白眼,還未見過這般蠻不講理之人。不待其他人開口,陸辭便嘴角噙笑戲問道:“孟莊主這好生沒有道理。面巾戴在別人臉上,怎就妨礙到你了?”
陸辭這副散漫的姿態落在孟兮蘿眼裡,令她本就憤懣的心越加不舒服起來,將憤怒包裹在視線中狠狠地剜了陸辭一眼。隨即眸子裡又溢位兩道輕視的光,盯向凌潺,不屑地說道:“不過一個道姑,竟也敢效仿於我?這便是對我的不敬!難道我不應該教訓教訓?”
“不知天下何人規定了,這面巾只能你用,別人就用不得了?你們以前素未謀面,又何來效仿一說?”陸辭又是漫不經心地嘻嘻一笑,故意眨了眨眼,滿臉嘲弄的意味,目的就是想氣氣這個不可一世的莊主。千旻山莊又如何,他是對事不對人,就是看不慣她這種盛氣凌人的態度。這未免欺人太甚,當真以為他們陸府無人了。
被陸辭這樣直戳要點地將她的話駁回,孟兮蘿氣得牙根彷彿都在疼,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雙方陷入了短暫的靜默,桃枝雙眸淡淡向前一瞟,適時地開了口:“身為凌居觀隱士弟子,在外以掩面示人乃是理所應當之事,孟莊主這又怎麼能遷怒凌姑娘。我想孟莊主不是不明白是非曲直之人,還請就此善罷甘休,萬不要傷了同盟間的和氣。如若不然,這事我易月宮也絕不會袖手旁觀。”
“你們仗著人多又如何?我千旻山莊也不是吃素的,豈會怕了你們不成?”孟兮蘿的眸光裡閃過兩道強硬的光,話語中沒有一點要退讓的意思,面色雖蒼白而又略顯痛苦,卻透著絕不服軟的堅毅。想她平日裡都是一副聖潔優雅的樣子,純淨得不染纖塵,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而今日卻有人在她身上撒了一抔土,將她拉下了凡塵,這樣的恥辱她又怎能忍受。
陸景行聞言臉色一沉,冷冷地問道:“這麼說,孟莊主是不準備罷手了?”
桃枝負手隨意而立,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優雅端莊自內而生。她面色一凝,語氣緩和許多,勸道:“孟莊主還是三思而行為好,如今我們共臨大敵,要對付的是孔伯炤,救出深陷危難中的親眷才是,而非在這裡內鬥,自損其勢。”
“要我放過這道姑,簡直是痴人說夢!”孟兮蘿眸子中寒光一現,臉上劃過陰狠之色,衝不遠處俯臥在地的花豹抬手一揮,輕呵一聲,“青穹,上!”
“嗷……”花豹應聲騰躍而起,吼聲直衝蒼穹,其速快如一道暗影,向凌潺襲來,踏起地面飛石四濺,狂風不止。
空地上的所有人皆是一驚,紛紛色變,有的人甚至已忘了呼吸。
吼聲未退,那道暗影卻已快到眼前。站在凌潺周圍的幾人瞬間從巨吼中回過神,但花豹速度太快,快到他們已來不及思考,只憑藉著本能反應蓄勢出手。
然而,就在花豹奔至凌潺幾步之外的距離時,卻將身子猛地向後一退,快速收爪。四隻利爪從地面上不受控制地急速向前劃去,火星四起。最終,一陣疾風自凌潺身前撲來,捲起如瀑青絲漫舞,它在凌潺咫尺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四周俱靜,地面上赫赫地印著四條摩擦出的長長爪印,幾個人即將向花豹擊去的招式頓在了空中,神色皆是驚詫萬分,大睜著眼。
還未反應過來,更意外的事情在他們眼前發生了。那花豹竟突然前腿跪地,俯臥著匍匐在了凌潺腳前,剛剛奔來時身上所帶的威壓與野性盡散,取而代之的竟是是溫順與膽怯。
幾人久久回過神來,緩緩收回了凝結在空中的招式,幾張臉上掩不住的是疑惑與茫然。不過總歸是虛驚一場,讓他們鬆了一口氣。不然,面對這樣一隻野性十足的花豹,就算他們武功再高,怕都不易對付,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