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文陵鬆了口氣,正想要開口先安撫一番。底下的好事人群又鬨鬧起來,有人拔高了嗓子:“你說的,是不是昨日被江府趕出來的那群人啊?”
“這還用說,我看就是。”又有人應和了一聲,這兩日城內鬧出的事,人們可是有目共睹的。
有人嘆道:“我說呢,難怪會被江家趕出來,咎由自取!竟想搶江家小姐做妾。”
“光天化日的,強搶民女,真是無法無天了。”
“你別光顧著磕頭啊,抬頭看,那惡霸不就站在我們城守大人身後的。”議論了一陣子,終於有人將視線投注到了延陵梘身上,此刻延陵梘的臉都快綠了,早知狀告的是他,他就不出來了。
那人順勢朝元文陵身後望去,故作激動之態,一句話卡在喉嚨裡半晌才衝出來:“就是他,大人啊,就是他,嗚嗚,我弟弟死得好慘啊!”話音剛落,又撕心裂肺的哭了起來,令在場的人無不為之痛心動容。
“將這惡霸抓起來嚴懲不貸!”
“對,這樣的人決不能姑息。”
“還死者公道!”
人群再次躁動起來,伸張正義的聲浪此起彼伏,場面難控。顯然,延陵梘這兩日在城內幹出的事已已引起了民眾的公憤,成為了名副其實的過街老鼠,聲名狼藉了。
元文陵看著糟亂的人群,迅速向幾個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們趕緊向人群中而去,試圖鎮住這場面。
看著一雙雙巴巴望著他的眼睛,元文陵一陣頭大,財物才剛被劫走,他還來不及喘口氣,這又來了莊殺人案,擠一塊去了,而且兩件事都因這身後之人而起。他怎就攤上這麼個惹是生非的主了,這尊大佛太不令人省心,僅僅幾日時間,都快將整個錢塘城給掀個底朝天了,擾得百姓都不得安寧。
那告狀之人其實早就看到了鼻青臉腫的延陵梘,只是裝作沒瞧見而已。死的兩人也並非他的什麼弟弟,今日所為也只是江聽雪的受意,他裝得太過逼真了,一時將在場所有人都糊弄了過去。
昨日府中兩奴僕被延陵梘的侍從失手刺成了重傷,最終沒能挺過去,在今日凌晨時分嚥下了最後一口氣。正愁找不著人說理去,不曾想今日延陵梘還敢登門,只是半路出了劫匪才作罷。
江聽雪咽不下這口氣了,隨便在街上拉個人一問,便知道了延陵梘住在城守的府上,便想出了這個法子,故意找了個奴僕前來,在元文陵府前喊冤,招來人們的圍觀,將延陵梘草菅人命的事鬧大。看他延陵梘如何收場。
“公子,此事你還有何辯解?儘管說來。”元文陵木著一張臉轉身,幽幽的瞟一眼延陵梘,話語中不帶一點溫度。
延陵梘對於那人指控他草菅人命其實是有些茫然的,語氣頗為無奈:“我不知道啊,昨日我見他們對我棍棒相向,哪有時間還手,連忙顧著逃跑了,就這還著了他們的道,被打傷了好幾處,昨日你也看見了。”
“此事非公子所為,而是屬下,當時見場面混亂,為了保護公子的安危,與那群奴僕動起手來,一時失手,這才傷了人命。”延陵梘的侍從行至元文陵近前,深深躬身做了個揖,如實相告。
元文陵聽後稍稍點頭,眸中閃過兩道犀利的光,向侍衛揮手命令道:“來人,將此人先關入牢房,明日再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