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行見那人說府中相安無事,滿意的點了點頭,開口叫住了已進府門的那個守衛:“站住,如今時辰已晚,不必去打擾府中的人。”
馬背上的死士早已被陸辭當做人肉毽子一腳踢下了馬,伴隨著一聲悶響,那人卻並未醒來。“你過來,將這個死豬弄進去。”陸辭抬腳在那人身上漫不經心的踩了踩向守衛示意。
凌潺聽到死豬這個詞,再看看地上那個暴力相加都未醒來的人,不禁一笑,實在有趣。做人做到這副田地,她都替那人感到窩囊。
三人從中午折騰至此時,晚膳還未用過,今夜的晚膳只能陸景行親自下廚,凌潺在一旁打下手,而對於做飯一竅不通的凌潺就只能燒燒火。
軟風徐徐的清晨,得知凌潺歸來的江聽雪未能掩住內心的激動與喜悅,丟下未做完的事就興沖沖的去了凌潺的院子。由於昨晚凌潺睡下得太晚,江聽雪趕去時,雀兒正在侍候凌潺梳洗。
自帶責任感的江聽雪自那晚後,心中一直懷著自責,責怪於自己如上次在錢塘時那樣沒能將凌潺這個妹妹保護周全,如今見到凌潺,二話不說,先給了凌潺一個大大的擁抱。凌潺被這樣一個突兀的懷抱暖得有些暈乎,待回過神時,層出不窮的噓寒問暖直接向她湧了過來,一時竟使她哭笑不得,但心中更多的卻是感動。
待到兩人將這些天各自的經歷訴盡,時間卻已悄悄流逝,竟已到用午膳的時辰。
陸辭將一早晨的時間全花在了死士身上,可哪知那個死士竟是一個軟硬不吃的硬骨頭,任憑陸辭如何審問,他皆閉口不言。陸辭沒辦法,在這用膳的空檔耷拉著一張臉向陸景行抱怨起來,而他抱怨的後果僅僅是遭到了江聽雪的一陣戲謔和陸景行幾句不痛不癢的寬慰,讓他不要著急,慢慢審來便是。短時間內審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樣的結果陸景行早已料到,死士豈是易開口的?
凌潺嘴裡淺含筷子,靈機一動,竟突然想到了什麼。她嘴角浮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我突然想到一個令他開口的辦法。”
“什麼辦法?快說來聽聽?”陸辭眼睛一亮,佈滿陰霾的臉上如同得到了暖陽的撫摸,瞬間有了光彩。不只是陸辭,江聽雪聽了這話,也是一副既好奇又期待的望著凌潺。
陸景行勾了勾唇,以溫和潤澤的目光饒有興味地輕輕側首看著凌潺,顯然對她的辦法也產生了一定的興趣。而凌潺卻又是一笑,賣起關子來:“吃完飯,你們親自一見就知道了,不過可以先吩咐人準備需要用到的東西。”
“準備東西?你該不會效仿朝廷審犯人那樣吧?五花八門的刑具齊上。如果真是這樣,我還需去城守那借刑具,這也太麻煩了。”陸辭眼中的希望溜走了一半,說完不忘翻了個白眼。
“平日裡數你最閒,去借一借又如何,權當是活動筋骨了。”江聽雪嘴裡細嚼菜餚的同時毫不客氣地將陸辭的話懟了回去,而陸辭側不示弱地側頭向著江聽雪微微瞪去。一頓飯吃得好似硝煙縱橫,陸景行與凌潺無意之間竟變作了觀戰者。
凌潺再次開口:“當然不是借刑具。我只需要四件東西就可使他開口。”
“不是刑具,而是四件東西?小潺的主意還真是令人期待。”江聽雪搓搓手,等著看審死士的戲碼。
凌潺點點頭:“對。只需要兩隻山羊、一根粗繩、一條長凳、一罐蜂蜜,這些應該不難尋來。”
陸辭聽得一愣一愣的,滿頭的霧水,不禁聯想在了吃這件事上:“你是打算做烤全羊給他吃?只是就算他吃飽喝足了,也不會說的。”不只是陸辭這樣想,江聽雪同樣以為如此。也只有陸景行知道凌潺這是另有妙處,只是不知這妙在何處而已。
凌潺一時語噎,她不得不佩服陸辭這獨特的想象力,不過她也知道這不能怪陸辭,這種腦洞無限的方法乃是十七世紀歐洲貴族發明的,如若不是凌潺生在現代,這種折磨人靈魂的方法她也不可能想得到。“當然不是,我要的是活潑健壯山羊,待會你們就準備看好戲吧。”
“那我現在就命人去準備。”凌潺說得陸辭心癢癢,恨不得馬上就能揭曉答案,心中一興奮,做起事來變得萬分積極,丟下手裡未吃完的半碗白米飯,一溜煙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