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那邊……”她的親信將話說了一半,不敢再往下說。古珉羅自己都還不知道他是有多受重視,出去一趟,還要勞駕荀揚與顧盼曼的人“一路相護”。
顧盼曼臉色稍稍一變:“這事切不可傳入崖主耳朵裡。設法先讓他回來,至於那個女子,不過是珉羅一時興起而已。既然是陸府的人,就多留她一段時間。”
“此事怕是瞞不過崖主吧,少主與陸府的人來往,荀揚可是知道的。”她的親信有些擔憂。
顧盼曼抬了抬手:“無礙,以他的性格是不會背地裡做種告密之事的,他是另有打算。你先出去吧。”
整個殿裡此刻只剩下了顧盼曼一人,她眼眸黯淡了下去,自語道:“珉羅,為何我對你的好,你卻看不見?不管怎樣,這輩子你只能是我的。”
荀揚去了一趟崖下,回來時就得知鳳兒不見了,他已經夠小心謹慎了,結果還是出了問題。負責照看鳳兒的那個小丫頭臉色慘白,正忐忑不安的跪在大殿中央冰涼的地板上,不發一語,目無焦點的望著前方荀揚的深衣下襬。
“門主,我去查過了,今天出入石門的皆無一人可疑,說明那個小丫頭並未出這飛徹崖,可是崖上都找遍了,並沒有蹤影。”一名手下匆匆從外面走了進來,有意無意的觀察著荀揚那鐵青的臉色,說起話來變得有些膽怯並且小心翼翼,他也疑惑這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突然就不見了。
荀揚盯著地板上瘦弱的身影,眼中的寒意最終還是褪了色。他不是一個不講道理而濫殺無辜之人,如果有人刻意為之,那麼就算將此事全歸罪於眼前這小丫頭也無任何用處。“辦事不利,連一個小孩都看管不了,自行去領鞭刑二十。”荀揚收回視線,冰冷的說。
這話使地上渺小的人兒立即鬆了口氣,僵硬的身子軟了下來,彷彿得到了天大的恩赦,感恩戴德的連連磕頭:“謝門主。”
“門主,那現在怎麼辦?”那手下瞅著丫鬟出去的單薄背影消失在宮門拐角,回過頭來怯怯的問了句。
“派人繼續找,還有派人檢視一下顧盼曼今日有無異常行為。”荀揚眼睛微眯,心中早已懷疑起顧盼曼了,苦於還未找到證據。手下人立馬會意,拱手行完禮就匆匆而去。
正在淺寐的顧盼曼氣定神閒的支著如同凝了霜雪的皓腕撐在案几邊緣,眼瞼閒適安逸的輕合著。面前的一盞清茗尚未冷卻,絲絲縷縷的白霧配上她今天這一身潔白如雪的真絲薄紗衣,是說不出的靜謐淡雅、安逸美好。
“荀門主,我家主人正在休息,你晚些再來吧。”殿門外,顧盼曼的侍女伸手擋住了荀揚的去路,清晰的婉拒聲隨著風兒傳進顧盼曼的耳朵裡,終究還是擾了她的清夢。對於荀揚的到來,她倒是未料到,她更不知這荀揚來找她所為何事。她未睜眼,任由侍女與這個不速之客周旋,自己只是靜靜的聽著。她的沉靜與凌潺相比,可謂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兩人有時甚至都令人恐懼。
荀揚對這個侍女漸漸的失去了耐心,不想再在她身上浪費過多的時間,索性點了她的穴道,堂而皇之的走了進去。
“顧門主還真是清閒得很,清茶雅夢,果真不似俗人。”荀揚端坐下來,不緊不慢的為自己盛了一盞茶,饒有興味的盯著隨手指而緩緩轉動的盞壁,語氣裡充斥著若有似無的傲冷。他找了大半天的鳳兒依然了無蹤跡,不過卻讓他查到了一點,在他走後不久,鳳兒曾獨自跑去了顧盼曼的住處附近,如此順手牽羊之事做起了不費吹飛之力,想必顧盼曼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
顧盼曼這才慢慢抬起眼簾,眸子中帶著微不可見的慍色,她最討厭的便是有人在她淺寐時來打擾她。況且她這才回崖兩天不到,她沒去找這荀揚的麻煩,而荀揚卻反過來不知發的哪門子的瘋,竟跑來她宮裡,還帶著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這使她心中更加的窩火。
顧盼曼輕輕的瞟了荀揚一眼,語氣淡淡:“荀門主不好好做你的慈父,跑來我這裡做什麼?況且荀門主好歹也是堂堂君子,這樣不經通報就隨意闖入我宮裡,怕是不好吧。傳出去可是有損你的顏面呢。”
荀揚聽了這話,輕笑了兩聲,笑聲裡掩不住的是不善與輕視:“我的顏面不要緊,就是不知顧門主要不要這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