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會走的,要死,那就死一起好了。”這樣的時候,凌潺心中唯一想的便是與陸景行同生共死。體力雖已不支,胳膊痠疼,但她與江聽雪同樣在堅持。
陸辭又是一腳,將身邊握刀之人踢了個面朝夜空,轉過頭來對凌潺說道:“你們兩人先走,這樣我們才有勝算。你們在這,我與府主還得顧忌你們兩人的安危,這樣容易分心。”陸辭說得句句在理,江聽雪轉念一想,對凌潺說道:“小潺,我們先走,引開部分敵人,不然會拖累了他們。”江聽雪的聲音夾在兵器敲擊聲中,但凌潺聽得很清楚,只答了一個字:“好!”
“哐”凌潺的夕降劍與敵人的彎刀正碰,火星瞬間四射,她又是一個反身,一腳踢在了那人的肚子上。那沉重的身子飛出,橫掃五六人,剛好為凌潺與江聽雪開了道。兩人抓緊時機,飛躍而出,最終突出了重圍,朝著曠野飛奔而去。敵人見勢,立即分散了人馬,直追兩人而去。
陸景行和陸辭兩人見凌潺與江聽雪已突出了圍困,心中再無顧慮,開始放手相搏,敵人已有些聞風喪膽,但依舊不斷衝向前來,雙方打得熱火朝天,月光照在滿地的屍體上,慘白一片,陰森恐怖。
凌潺與江聽雪已跑出去很遠,遠的已聽不見林邊的打鬥聲。然而追逐她們的黑衣人並沒有停下腳步,直奔兩人而來。江聽雪與凌潺回頭看了眼身後追來的人影,加快了腳步,耳邊是呼呼的風聲,風拂過額頭處的汗水,格外清涼。然而兩個體力不支的人永遠沒有精力充沛的人行動得快,沒過多久,她們再次被黑衣人給團團圍住,身前是一處陡坡,逃無可逃。不過相較而言,這次圍住她們的人馬已少了不少,大部分都在留著對付陸景行他們。
陸景行此刻身體已多處受傷,藍色深衣在朦朧的月色中雖有些模糊,但斑斑血跡卻依然清晰。陸辭一邊打,一邊還不停叫罵著,腿上的傷口不停滴著血,打累了便用劍支著身子喘口氣,然後繼續。領頭的黑衣人已走,其他的還在死戰。
“量你們也逃不了了,受死吧。”黑衣人語氣中帶著得意。一起衝向了凌潺與江聽雪,兩人拼了命搏擊著,然而寡不敵眾,她們始終佔著下風。
“啊!”隨著一聲驚叫,凌潺被敵人一腳踢下了陡坡,最終沒了蹤跡。
“小潺。”江聽雪轉頭,急切的叫喊著,回應她的卻是寂靜。
打鬥也並沒有因凌潺的滾落而結束,江聽雪依舊在與黑衣人作著反抗,手上的動作因對凌潺生死未卜的擔憂而亂了章法,直接亂砍起來,她此刻想著能砍死一個是一個,完全殺紅了眼,鮮血濺得滿臉都是。被劍奪了性命的軀體逐漸增多,同樣滾落坡底的也不少。直到最後一個敵人被她消滅時,她才恢復了一點理智,而此時已是遍體鱗傷,頭髮散亂。她將手裡的劍插入了土中,半跪支著已虛弱不堪的身子,喘著粗氣。她感覺眼前越來越模糊,最終失去了知覺,倒在了地上。
此時陸景行與陸辭兩人也已將敵人全部斬殺,林邊已是屍橫遍地,鮮血橫流,兵器四散。
“府主,怎麼樣?”陸辭的劍已顧不得收劍,抬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陸景行面前。
陸景行此刻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撐著劍,嘴角是已凝結的鮮血,連說話都變得吃力,但還是對陸辭說道:“沒事,只是中了一掌。你怎麼樣?”
陸辭直接坐在了地上,擺了擺手,說道:“皮外傷,不打緊。”
陸景行望了眼已西斜的殘月,對陸辭說了句:“走,去找小潺她們。”陸景行艱難的站了起來,扶了陸辭一把。這一戰打了幾個時辰,此時已是後半夜。陸辭腿上受了刀傷,如今也只能兩人攙扶著前行,已沒有人去管那三匹驚魂未定駿馬。
夜風已席捲走了江聽雪額頭上的汗珠,鮮紅的血液很快就已凝結,變了顏色。周圍變得一片死寂,地上十幾具屍體隨意躺臥。遠處樹上貓頭鷹的叫聲忽遠忽近,讓人越發感覺恐懼荒涼一片。而這時一個衣著得體,手拿摺扇的清秀男子緩緩而至,在江聽雪身前蹲下了身子,嘴角是一抹奇異的笑,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他抱起了江聽雪柔弱的身子,向遠處飛去。